第349章 去势和破处(2/2)
张国荣当然知道“去势”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有些不高兴。他喜欢程蝶衣这个角色,更有一种情感上的共鸣,但你不能说程蝶衣是太监。
赵坤察觉到张国荣脸上流露出的不满之色,微微一笑,按下录像机的播放键,蒋文丽真情流露的画面闪过,调头就往外跑。
当小豆子用带伤口的手掌按了卖身契之后,他转身喊了一声“娘!”
这时候娘已经不见踪影了,而门外只剩下茫茫大雪。
显然这是非常艺术化的,写意的表达。
之前没有任何下雪的徵兆,这雪是突如其来的,是下在人物的心里。
张国荣看到这个画面也明显有些动容。
隨著这场戏的落幕,赵坤再次按下暂停键,开口道:“去势只是象徵性意义。之前我就说过增加这个情节就是为了让小豆子对虞姬的认同,认同她对霸王的从一而终。
小豆子从小就生活在妓院里,长在妓院里,他肯定见过不少男女之间的航脏事。於是便造成了他对那种轻浮的男女之情有种本能的反感。
而他的母亲身为一个妓女对他的拋弃,也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反感。
所以说断指这场戏对小豆子来说,是一个决定性的时刻。从生理到心理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他。
当然仅仅一个决定性的时刻还不够,那么就需要第二个决定性的时刻。第二个决定性的时刻是什么呢?”
“是小豆子总是念错『我本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张张国荣本能地回答。
只是他不解道:“既然你说断六指是小豆子从生理到心理的改变,那他为什么还会总是念错呢?”
“我觉得你对程蝶衣的这个人物还存在误区,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从表面上看好像是同性题材,但我觉得並不准確。
程蝶衣並不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上另一个男人,而是他先有一个性別错认,把自己错认为了女人,然后他爱上了段小楼。
这其实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情感纠葛。”
听到赵坤这番话,张国荣不由瞪大了眼晴,因为他一直以为程蝶衣和段小楼是同性之情,才会和程蝶衣有共鸣。
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女人呢?
面对张国荣疑惑的目光,赵坤接著道:“只是这里说的女人,是一种错位的性別认知。而造成这种性別错认,是发生在程蝶衣身上的另一重悲剧,他需要一系列的外力强迫来完成了的,断六指只是第一重。
第二重就是你说的小豆子总是念错『我本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他总是念错,师傅打,师兄劝都没用,那么他是怎么改口的呢?”
说著,赵坤將机子里的录像带退出来,拿出另一盘录像带放进去,播放。
画面中便出现了另一个画面,就是少年时期的小豆子已经在戏班崭露头角了,可在戏院老板那坤面前却依旧唱错了。
这是面对戏班生死存亡的时刻,师兄小石头在情急之下,拿起师傅的菸袋锅子使劲小豆的嘴,这是一个很暴力的画面。
镜头穿过师兄们明显带著雄性特徵的身体,停在小豆子的脸上,只见他嘴角流出泪泪的鲜血,
坐在椅子上面对镜头。
这次他终於说对了:“我本是女娇娥,不是男儿郎。”
一场戏落幕,赵坤顺手按了暂停键,看向张国荣道:“这就是第二重外力的强迫。如果说第一次断指是『去势”的话,那么这一次我形容为『破处”。小石头拿菸袋锅子小豆子的嘴,其实就是一个破处的过程,他终於唱对了,也就是意味著至此他的性別错认已经完成了,这才有了后面他登台第一次唱《霸王別姬》。”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