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猜闷儿(1/2)
第199章 猜闷儿
林场出了事故,气氛显得沉闷。
卫淮也不爱往那地方跑。
隔天章岩和巴云和两人又寻了过来,两人也不愿在场部多呆,一商量,三人约著一起,到附近几个正在採伐的林班去转悠。
卫淮也想去看看几个林班的情况,更主要的是想打探一下,最近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看到野物出没,了解一些信息,等天气好起来,去打上一波。
一早上的时间,转了五个林班。
大半年时间不来,依林林场的採伐进度可谓凶猛,不少地方採用的是皆伐,
一眼看去,满山遍野到处是一些低矮的木头桩子。
在林业局有规定,砍伐树木的时候,留下的木桩,不得超过二十五公分。
但实际操作中,似乎並没有那么严格,留下的树桩子,普遍三四十公分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三人到了八號林班。
在这片林班採伐的木帮把头,卫淮认识,姓陈,上了些年岁,五十多的样子,通常都叫他老陈头。
老陈头出来看见三人从他们木帮窝棚旁边的运材线经过,立刻跑了下来,死活要將让三人到窝棚里坐。
章岩和巴云和两人管著检尺的事务,很多时候,手里一把检尺鬆紧,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所以,连带著卫淮也成了座上宾。
能当把头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呼著,让人吃舒服了,
酒喝高兴了,说不定改天检尺稍稍松一点,就能多出不少方量的木头来,那都是钱啊。
老陈头是领著媳妇一起来的,单独在大窝棚外面有个小窝棚,平日里能採伐的时候,他领著未帮的人上山採伐,而他老伴儿则是负责给未帮的人做饭做菜。
这是个很有经验的女人,老陈头领著三人到自家窝棚,本就是临近吃中午饭的时候,不用多说,从窝棚旁边的雪地里刨出一些新鲜家猪五肉,一个打理好的猪肚和一只宰杀好冰冻著的笨鸡,去了厨房。
等了一个多点,几样菜接连送进窝棚,荤素皆有,看上去很美味的菜餚和六十度的高粱酒端上桌,四人凑在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
事实上,请负责检尺的人吃饭,都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了。
席间,老陈头对於木楞检尺的事情,没有多说,只是请两人多关照。
刚吃了一顿好饭菜,两人都笑笑,回应“好说”二字,彼此间的事情,都心知肚明,也都知道分寸。
和场部的沉闷不一样,木帮窝棚里热闹得不得了。
来倒套子的,大都是些青壮,因为暴风雪的缘故,暂时干不了活计,一个个精力充沛,在窝棚里边打牌、嶗嗑、斗嘴。
卫淮来到北境足足两年了,他深知北境的老乡不少人富有语言天赋。
他们爱讲四六八句儿顺口溜,不一定合仄,肯定押韵,往往说得內容詼谐幽默、形象生动。
尤其是在斗嘴过程中,无论唇枪舌剑还是反唇相讥都充满机智、狡点、诡辩,可谓是妙语连珠。
生活中一些事情,也往往用顺口溜的方式总结出来,比如四大白,四大黑四大软、四大硬之类。
身在蜀地的时候,卫淮见过不少嘴舌麻利的人,但真正认识了北境的人,才觉得那些人跟北境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贼遇见大盗。
而这些瞎嗑、斗嘴的內容,也大都是些在男人们之间流传的东西。
卫淮所熟知的,就有四不摸:木匠的斧子,瓦匠的刀,跑腿的行李,大姑娘的腰。
听著有些莫名奇妙,但其实细究下来,都是生活中的道理。
四不摸前两者,那都是手艺人吃饭的傢伙,不能乱动,
跑腿的行李不能摸,在北境人的口中,跑腿儿指的就是做工的单身男人。
早些时候没有银行,做工的单身男人的財產都放在行李里,你去摸人家的行李就有偷盗的嫌疑,果真丟了东西,那就脱不了干係,所以不能摸。
至於大姑娘的腰·...—不多说了。
卫淮自己说不来,但喜欢听。
三人从老陈头住的窝棚里边吃了小灶出来,听著窝棚里边热闹,就钻进那如大车铺的马架子窝棚里看看,见一帮子人凑在一起说笑,一个照过面的车把式正跟几个小年轻猜闷儿。
猜闷儿,就是猜谜语的意思。
车把式起的头:“听好了听好了,这第一个闷儿『一头有毛一头光,竖进嘴里冒白浆』;第二个闷儿,“打开被窝,就把大腿儿摸,劈开两条腿,就往眼儿上搁”.—这两个闷儿,各打一物——.“
北境一直是跑腿子的多,女人少,一群老爷们凑在一起,讲一些荤段子谜语,也是排遣、舒缓饥渴的渠道。
卫淮第一次听到这些荤段子黄闷儿的时候,直接就被镇住了,出於羞涩和青涩,也有惊奇和说异的缘故,但上个冬季,他也不是白呆的,没少听这些爷们瞎嶗,已经见怪不怪。
在车把式说出闷儿的时候,一帮子小年轻一个个面面相,都知道是闷儿了,可一听內容,还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面色也变得古怪。
卫淮听过后,也尝试著猜。
可想了好一会儿,第一个猜出是什么,第二个闷儿愣是猜不到谜底。
几个凑在一起的青壮,也是想了半天,没能想出个结果,他们哪有走南闯北,经常在各个大车店出入的车把式有见识。
大车店可是这些荤言黄语的发源地,
最终,一个个催促车把式揭晓谜底。
车把式嘿嘿一笑:“第一个闷儿说得是牙刷,第二个闷儿说得是眼镜。”
都是山里人,在这年头,有刷牙漱口这习惯的人,真没几个,又大都抽菸,
一张口都是黄黑的牙齿,但没用过,也多少见过,第一个闷儿还能理解。
卫淮第一个猜到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