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明骨 鱼籽(1/2)
第441章 明骨 鱼籽
等靠近河心,卫淮和孟川都能看见河面上被鱼搅动出的水纹。
卫淮早已经將改装后系了绳索的箭搭在弓弦上,只待鱼露头,立马射出去。
孟川则是卖力地滑动著船桨,驱使著小船,追著水纹。
但他没有靠得太近,生怕將鱼惊得躲入水底远去,错失这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
所以,一直在距离蝗鱼二十多米的位置。
也是这条鲤鱼该死。
它先是游到靠近河岸边一处有河石激流的地方,水浅的缘故,尾鰭拍打中,掀起一蓬蓬水。
很快,它又折返到河水比较深一些的河心,竟是朝著樺皮船游了过来。
卫淮见状,越发全神贯注,觉得距离近,而且,只是一根箭射中,就凭那小小的倒鉤,可能勾不住蝗鱼,他乾脆拿起另一根箭,准备双箭齐发。
突然,水面又翻起浪,那条鱼露出墨绿色的盆口大小的头来,紧跟著,肥大的躯背也露出水面,又宽又长的尾巴搅得水面直翻大浪。
距离不过十来米,如此绝佳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早將箭搭在弓弦上的卫淮猛然张弓,弓体在他拉动弓弦的时候,像是一轮满月。
錚然声响中,两支箭带著涤纶细绳飞射而出,没入鲤鱼脊背。
这把陪了卫淮十年的柘木弓,閒置的时候,没少上油保养,握把处早已经包浆,变得红润,弓体也在油份浸润下,油黄油黄的,如今依然强劲。
卫淮亲眼看到,那两根渔叉倒鉤,深深没入鲤鱼的脊背,细绳一下子绷紧的时候,他心中一喜,暗道:“妥了!”
鲤鱼背部吃痛,顿时被激怒,一会儿翻入河底,一会儿浮出水面,拼命地翻腾滚跃想要挣脱背上的渔叉倒鉤。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倒鉤没有挣脱,却把河水搅得沸腾,一时间翻江倒海。
在它的拖拽下,樺皮船被拉得跟离弦的箭一样,卫淮只觉得耳边生风,脚下生浪。
他再次拿起船头的一根箭搭在弓弦上,想著在鲤鱼露出水面的时候,再补上一箭。
那两根已经勾住鱼脊背的箭头上繫著的涤纶细绳,给卫淮的感觉实在玄乎,生怕一下子崩断,可就白折腾了,得进一步加固才行。
孟川就苦了,樺皮船被拖拽著忽东忽西,顺河、逆流还好,可被拖得船身横陈,在水流的衝击下,那么快的速度,像是那次前往莲泡,在挠力河上遭遇白头浪一般,数次面临倾覆。
他只能极尽所能地调整划桨的位置,保持著樺皮船的平衡。
“嗖——.”
在鲤鱼一次露出水面的时候,卫淮把握住机会,又补了一箭。
接下来,两人要做的就是隨著鱼在河里,隨它信马由韁,待它精疲力尽。
董启元早已经从高架上下来,回到岸边,和霍岔布一起,隨著樺皮船,沿著河岸奔走,只是,他们在岸上,鱼在水里,想帮忙也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也完全跟不上这速度。
如此折腾了十数分钟,樺皮船都被鲤鱼拖拽著离窝棚足有三四里地了,还是不见鲤鱼有任何疲態,但再次让卫淮捕捉到机会,射了第四箭。
有这四根涤纶细绳拖拽,他心里轻鬆了不少。
不过,照这般情形,这条鲤鱼不折腾个十来里地,怕是不会消停。
卫淮有些等不得了。
主要是孟川划船,如此强度的折腾,也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体力和反应都不允许。
不能就这么干等著。
之所以鱼那么有精神,他估计倒鉤箭头对它的伤害没那么重。
必须得做点什么,越早结束越好。
这几天,卫淮没少在这事儿上琢磨,怎么说也是钓过鱼的,越大的鱼,钓鱼人和鱼之间的拉放博弈將会越持久。
何况是这种在河中被称作鱼王的鲤鱼。
所以,卫淮將自己的猎枪也背在身上。
就为了能找到机会补枪,早点终结这番折腾。
现在既然四根涤纶细绳勉强將鲤鱼拖住,那就是用枪的时候了。
他將双管猎枪取下,在船头坐稳,开始等著鱼的下一次露头。
只是,事情没想像中那么顺利,在下游的一处河湾,那条鱼一个劲地往弯拐处的深水游动,而就在河水中,有几根枯木支棱著。
没法掌控鲤鱼的游动方向,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鱼牵引著樺皮船进入那几根枯木间。
船在河面上的行驶速度突然慢了下来,绑在樺皮船上的涤纶细绳也跟著变得鬆弛。
难道是蝗鱼挣脱了那些倒鉤?
卫淮心里冒出的想法,很快被推翻,因为他看到水面露出的一段枯树在晃动,旁边有被鲤鱼搅出的水纹。
由此判定,应该是蝗鱼游过河湾中的枯木之间,那几根涤纶细绳被枯木缠住了。
他並没有因此而高兴,相反,非常担心鲤鱼在快速的游动中,强大的力量將勾住它血肉的倒鉤给生生拔出,然后逃之天天。
卫淮端著枪站起来,紧紧盯著河面,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寻到鲤鱼露头开枪射杀的机会。
但现在能怎么办?
只能等。
樺皮船被涤纶绳缠绕在枯树上,也就被固定住了,孟川不用划船,也抄起船桨,盯著河面上的水纹,希望鲤鱼在船桨能打到的范围內露头的时候,给它来上一下。
突然,枯木间的河水猛烈的翻涌起来,就连底部沉积的杂物也被翻捲起来。
透过水麵,能看到墨绿的鱼头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卫淮扣动了手中猎枪的扳机。
砰砰接连两声枪响。
一枪打得水面溅起一注水,有浅水阻隔,卫淮不知道对鲤鱼造成多大的创伤,但紧接著的第二枪,是鲤鱼的脑袋完全露出水面的时候,他明显看到子弹打中鲤鱼脑袋,將那一片打得皮开肉绽。
血液没有想像中来得那么快,直到吃痛的鱼猛然扎入水中,才缓缓看到水面冒出一团晕红。
然后水纹波动变得越发猛烈,河水中支棱著的枯木腐朽,经不住折腾,忽然倾倒,紧跟著,四根涤纶细绳一下子绷紧,樺皮船被再次拉动起来,连带著那段枯树。
樺皮船的突然前行,让卫淮有些措不及防,往后一下子栽倒在樺皮船里,差点没跌倒河里。
孟川直接就跌入水中,幸好跌下去的时候,伸手及时抓住船。
卫淮赶忙过去帮忙,费了不少力,终於將他给拉到船上,重新抄起船桨,努力稳住樺皮船。
大概是因为被打了两枪,虽然没有直接毙命,但终究受了重创,鱼的游动似乎没那么有劲了。
又折腾了数分钟,河面渐渐平稳。
见状,卫淮知道,大量失血的鱼的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在船头蹲下,拉著四根涤纶细绳,开始尝试著一点点往回收。
只是,收著收著,蝗鱼总会突然又一次猛力挣扎。
卫淮一见有异动,就开始松绳,绝不蛮力拖拽,他很清楚,根本拖不住。
在卫淮的收放中,孟川则是努力划著名船朝比金河左岸靠近。
就这么地,此时精疲力尽的鲤鱼,只能任两人摆布,扭腰晃靛地被带到河岸边的浅水处。
待盆口似的绿头露出水面,肥硕的身躯放扁了,说时迟,那时快,孟川抄起船桨,窜入水中,扬起木浆,劈头盖脸地砸在鱼的鼻骨上,那是它的要害。
只是三五下,蝗鱼的鼻骨被砸塌了,肥硕的身体扭动了几下,尾巴雨点似地拍打著水面,不一会儿,便翻白了,放挺了,嘴巴张得老大,眼晴瞪得溜圆,一动不动。
可算是成了。
霍岔布和董启元两人顺著河岸赶到的时候,看到卫淮和孟川坐在岸边的河石上抽菸,
再看看浅水中翻白的蝗鱼,霍岔布咧嘴大笑起来:“你们真抓到了,太厉害了!”
卫淮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葛正宏在什么地方了吧?”
他更关心的是这个事情。
霍岔布笑道:“就在我们的乌力楞里边养伤,他被黑瞎子伤了,屁股上被啃了几口,
皮都撕得不像样·正好,捕了鲤鱼,用蝗鱼鱼肚能熬成刮,用来治他的腿伤,比膏药还要好得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