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吾之子房(求追读!)(2/2)
李儒取出一份帛书,向前递给董卓,而后说道:
“天子拜仲颖为并州牧,令你將两万人马移交左將军。”
“哼!”
董卓看了几眼书上文字,当即勃然大怒,將帛书一把拍在胡床上,屁股底下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皇帝这是要夺我兵权啊!简直欺人太甚!”
“这狗皇帝与关东士冠一般无二,与那皇甫匹夫更是一丘之貉!分明就是看不上我陇西武人,欲除之而后快也!”
皇甫嵩虽然也属於凉州人士,但是祖居安定郡朝那县,正好在陇山山脉东侧山脚下。而董卓是陇西临洮人,极其接近先零羌和参狼羌,属於南部都尉辖下,素来最不为关东士人所喜。
自光武中兴,定都雒阳,大汉权力中心东移离开关中,原本六郡良家子的身份愈发低微,连同整个关中、陇西士人,都被关东士族轻视。以至於很长一段时间,出身关中、凉州的士族子弟根本做不了两千石的高官。后来还是因为桓帝发起第一次“党錮之祸”,为了打击关东士人,才开始提拔关中、陇西一带的士人子弟。
於是才有了皇甫规、张奐、段熲这“凉州三明”。
董卓越骂越怒,甚至跳下胡床,抬脚就要踢翻碳炉。
“仲颖,你还赤著足呢!”
多亏了李儒及时提醒,董卓才清醒过来,一脸悻悻地收回脚丫子,而后冷哼一声,將手中帛书捏成一团,丟进燃烧著的碳炉里。
“噗~”
一小股火苗窜起,迅速將那团帛书吞噬殆尽。
“文优可有良策?”
直到亲眼看著那团帛书被烧成灰烬,董卓才泄了几分怒气,再次砸到胡床上。
“便是烧成了灰,那也是天子詔令,焉能有计?”
李儒也是恼他身为一军主將,性情不定,因此故意扭过头去,闭目不言。
董卓见他如此作態,倒也是知趣之人。並未像对待亲卫一般直接发怒,而是嘿嘿一笑,亲自斟了一杯热酒,双手捧著耳杯,递到李儒面前:
“文优,且先饮杯热酒,暖暖身子。”
“天寒地冻,晚间更是风寒刺骨,可莫要冻坏了。”
“哧~”
李儒睁开眼,见他一脸小人作態,倒是被气笑了,袍袖一挥就要推走耳杯。只是一个纤弱文士的力气,怎能敌得过马上杀伐的宿將,三番两次推脱不过,只得將耳杯接在手里。
直到董卓亲自扶住耳杯,將酒水尽数送入李儒肚中,才摆出一脸殷切的笑容。
“文优啊,这皇帝欲夺我兵权,你怎么看?”
李儒只是一时间有些恼火,喝过了一杯奉酒,心里火气也是消了大半。更兼身为谋士,自然知道轻重缓急,董卓拿近卫撒火这种事可以先往后放放,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对付这份詔令。
“仲颖身为主將,岂能不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哦?文优且为我细言之。”
董卓听过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李儒旁边,硕大的底盘差点將李儒挤下胡床。
李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整理下衣袖,才继续说道:
“无非就是受拜不受令。”
“天子既然拜你为并州牧,你便生受了就是。至於移交兵马给左將军。便只手书一封,直言掌兵十年,麾下效命,天子詔令,拒辞不受,若强征入左將军之军伍,恐生动乱。”
“更兼麾下部眾,多为湟中义从、羌胡杂骑,除我之外,万难服从。”
“只要將以上说与天子,量他也不敢担著两万大军动乱之风险,强行移交军伍。”
“文优好计策。”
董卓哈哈一笑,拍了两下胡床,脸上再次出现疑问。
“可那皇甫匹夫...”
“仲颖无须虑他。”
李儒摇头失笑,“那皇甫嵩不过是愚忠之人,便是知道此事,也只会上书朝廷,断然不敢自行做主。”
“倘若朝廷下詔责怪於我?”
“那便点起兵马,赴任并州。”
“果真要赴任并州?可是郭太、杨奉、韩暹等贼...”
“只说赴任并州,又非前去平贼。”
“嗯?”
“想要赴任并州,就必须经过河东郡。据我所知,那些白波贼,可是就在这河东境內。前路为群贼所阻,我等兵少力孤,只得滯留河东...谁又能向仲颖施加罪责呢?”
“文优,真吾之子房也,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