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全面夺权与分清基本盘(2/2)
派遣大军前来镇压,我们靠什么去抵抗?又能依靠谁来抵抗?”
徐晨的这番话,让在场眾人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的確,此刻的大同社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被视为叛逆,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徐晨继续说道:“大家仔细想想,那些大族会支持我们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从大同社创立至今,一直坚定支持我们的是谁?是米脂的普通百姓啊!米脂的大族作为大明的既得利益者,他们贪得无厌,无论我们如何爭取,他们都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但米脂的百姓却截然不同,在大明现有的体系下,他们深受其害,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在饿死的边缘,迫切渴望打破这沉重的锁。所以,他们天然就是我们的盟友。倘若我们不积极爭取这些百姓,却一味顾及大族的利益,那便是连敌友都分不清。一个连敌友都无法分清的组织,又怎能长久生存,大同社必將走向灭亡。”
刘永听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许久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大同社不徵收他家的税,以家族的立场和利益考量,也绝不可能站在大同社这边。如此看来,倒不如徵收税款,用这些钱粮来爭取米脂的普通百姓,让他们真心实意地支持大同社。
甚至他深入想了想,发现大同社建立的这套体系当中,几乎没有大族的位置,朝廷要依靠大族,是因为皇权不下乡,县令他们需要大族来征缴税负。
但大同社自已在村里就有夫子教导学生宣传卫生知识,上情下达通畅,他们可以组织起乡村的百姓。
从这点而言,大族不但不是他们的盟友,反而是他们的敌人,没有大族的乡村,大同社威望是最高的,有大族,大同社的命令反而难以完全的施展,手脚不能完全施展的开。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刘永惊的一身冷汗,按这推论下去,大同社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家族就会逐渐消亡。
刘永暗道:“一定要让父亲带刘家转型,把资源投入到作坊的建设当中。”
因为他发现对大同社有好感的就是那些有產业的大族。
像孙家王家的砖窑厂,他们家布料坊,常家的造纸厂印刷厂,这些作坊都因为得到了大同社天量的订单,两年內不断扩张发展。
徐晨见眾人若有所思,接著又加重语气说道:“而且,这三成税可不止针对今年,我们要往后追溯,从天启五年、四年,一直查到天启元年。要让这些大族把这五年所缺的税全部补齐。”
“这——这不好吧!”刘永听闻,顿时冷汗直流,心中暗,先生这是要彻底刨了大族的根基啊。
徐晨面色冷峻,毫无妥协之意:“没什么不好的。米脂的百姓承受著五成,
六成的重税长达上百年,他们不也顽强地生存下来了吗?
如今我们只收三成税,而且仅仅后查五年,这些大族就叫苦连天,那只能说明他们根本没有资格继续在这世上作威作福。”
他目光坚定,扫视眾人后继续说道:“当下正是我们大同社威望最强盛的时候,也是米脂大族最为惧怕我们的时候。此时不趁著这大好时机把规矩定好,徵收足够的钱粮,日后我们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这便是所谓的“狭威自用”。我留下300名护卫队成员给你们,关键时刻要用他们来镇压大族可能的反抗。要是大族没有足够的粮食完税,可以让他们用土地来抵税,也可以先欠著,但土地必须先归我们使用。毕竟,我们正需要大量的田地来养兵,扩充实力。”
连徐晨也不得不承认的现实,抗旱社下属的村子当中,最支持大同社的是当初均田的五个村子,在这个时代,府兵制是爭霸天下最好的利器,田地是最能调动农户积极性的东西。
虽然大明王朝內部非常腐朽,只要大同社没有正式起义,说不定他们还能矇混过关。但徐晨却也不能心存侥倖。而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在战斗经验不足的情况下,只有武器装备和信仰来加成了。
天启六年(公元1626年)九月十九日。
在妥善安排好米脂县的诸多事务后,徐晨带领著200名护卫队成员,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河鱼堡。
一到河鱼堡,陈子昂便立刻迎上前去,引领看徐晨前往参观河鱼堡的钱库。
当钱库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却又带著財富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徐晨踏入其中,眼前的景象让他著实吃了一惊。只见库內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种財物,那些铜钱、布料、银子以及金子,堆积如山。即便是米脂首富刘家的家產,与之相比也远远不及。
陈子昂恭敬地向徐晨介绍道:“先生,经仔细估算,这个钱库里的铜钱、布料、银子和金子,总计价值36万余两。此外,还有32000石粮食。只是当地军户已经三年没有领到俸禄,生活艰难,几乎家家都面临断炊的困境。所以,昨日我自作主张,给每户军户发放了五石粮食,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说著,陈子昂將他们之前两次会议的纪要呈递给徐晨。
徐晨接过纪要,认真地翻阅著,脸上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陈子昂的肩膀,由衷地称讚道:“做得好啊!”徐晨並非封建君王那般狭隘,他不会觉得陈子昂的举动是在侵害自己的权力。相反,看到陈子昂他们如此积极主动且富有主见,他心里满是欣慰。在他心中,大同事业正需要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才。即便日后自己不幸在战斗中牺牲,他也坚信大同社最终能够取代那野猪皮,夺得天下。
徐晨环顾著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嘲讽,感慨道:“河鱼堡的军户忍飢挨饿,但赵宝国却有几十万的家產,河鱼堡军户们最大的敌人,哪里是什么蒙古人?分明是这贪婪无度、全然不顾百姓死活的赵家,是整个榆林卫那些贪婪、卑鄙、无耻又无情的將门啊!”
陈子昂微微点头,接著问道:“先生,那依您看,我等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呢?”
徐晨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河鱼堡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它不仅是我们大同社稳固的后方,更是我们购买羊毛原材料的关键通道。虽说此次占领有些意外,但既然已经拿下,就绝不能轻易放弃。”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继续说道:“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给河鱼堡的土兵发放他们应得的粮。还有这里的土地,按照50亩一份,重新分配给所有土兵。
土兵分到哪块土地,哪块土地產出的粮食就归他们所有。如此一来,连秋收的问题也一併解决了。”
陈子昂听闻,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说道:“先生此谋甚妙!如此这般,河鱼堡士兵的心必然会全部归附我大同社。”
徐晨微微頜首,神色庄重地说:“这便是所谓『天授不予,反受其咎”。上天赐予我们这样的机会,若不牢牢把握,必將遭受其害。”
没占领河鱼堡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掌控此地,徐晨不仅不打算放弃,反而决心將这里打造成大同社最坚固的后方堡垒。对於十万大军,徐晨或许还会有所忌惮,但面对那些不过一万之数的封建家丁,他心中倒是没有太多担忧。
想到此处,徐晨指著那一堆堆的黄金白银,果断地说道:“这些金银財宝,
对於我们所追求的事业而言,並无实际用处。从今天起,立刻联络各方的商队,
將这些金银全部换成我们大同社急需的东西,比如牛马、粮食、盔甲、火枪以及火药等等。”
陈子昂连连点头,笑道:“先生所言极是。我们所经营的乃是成就帝王之业的艺图任业,金银在我们眼中,確实如同废铁一般,既不能充飢,么无法在战斗中发挥作用。某这就去张贴告示,告知全军,明日便发放粮餉。”说罢,陈子昂带著坚定的神情,快步离去,准备去落实徐晨的各项指令。
河鱼堡的告示栏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河鱼堡的士兵,张献忠么在人群之中。徐晨带著200多人抵达河鱼堡的消息,早已在士兵们之间传开,大家都知道,大同社真正能主事的人额了,他们锯切地想获取第一手信息。
张献忠挤到告示栏前,目光落在上面的几行大字上,隨后缓缓念出声额:“天启六年丞月二⊥日,全军校场集合,发积欠的粮餉。”这短短几个字从他口中念出,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张献忠。
在这些士兵的认知里,大同社即便赏赐他们几两银子,那都算是前所未有的丰厚待遇了。毕竟,他们这一仗打得实在太过轻鬆,整个河鱼堡当时几乎没力么抵抗。
“这上面写的是真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即便平日里把大同社夸得再仁义的人,此刻么不敢相信,大同社居然会把朝廷拖欠他们三年的粮全部补全。
张献忠皱了皱眉头,肯定地说道:“这都明明白白写出额了,难道亜能有假?而且20號就是明天,等明天去了校场,不就知道真假了。”
“大同社社长真乃仁义无双啊!”这个夜晚,许多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心都事待看明天的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