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时代的遗弃者与疯狂的股票(1/2)
第236章 ,时代的遗弃者与疯狂的股票
崇禎三年(公元1630年)10月6日。
长安城韦家宅院门口。阳光洒在地面上,带著一丝秋日的慵懒。一个身穿大同服、剃著短髮的清秀青年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志芯不安,双脚在原地来回挪动,似乎在犹豫著该不该迈进这扇门。
这时,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孩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看到门口这个奇怪的人,好奇地问道:“这位大叔,你在俺家院子门前做什么?”
青年回过神来,连忙问道:“这是你家?”
小孩昂起头,一脸自豪地说:“当然了。俺爹是都督府的工匠,都督府就把这宅子的一间房子分给俺家了。俺跟你说,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宅院,以前一般的人家可没资格住在这种宅院当中。”
就在这时,一位头髮白的老婆婆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和蔼地看著青年问道:“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青年赶忙解释道:“我刚来长安城,想要租房子,看这房子样子不错,想问问有没有空余的房子出租。”
老婆婆面露难色,说道:“这院子有20多户人家,已经住不下人了,先生,你还是自己找个客栈吧。”
老婆婆说的確实是实情。自从大同社攻占长安之后,那些王爷、官员、土绅的宅院全部被没收。而后按照就近原则,將这些房子安排给了没有房子居住的百姓。同时,大同社也在大规模地拆掉贫民窟,建设竹筋混凝土的三层楼房,就像八九十年代非常常见的筒子楼,一般是一至两厅,还有一个公共厨房。
当然长安城人口本就眾多,再加上大同都督府驻扎在此,入驻了大量的政务人员,房屋变得更加紧缺。所以这种大型的宅院每一个都住得满满当当,挤进去了几十户人家。
青年听了,有些焦急地说:“现在开公民大会,整个长安的客栈都给住满了,所以俺才跑到民居这里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间房间,某挤一挤也不碍事的,俺一天给50文钱的房租。”
听到一天50文钱的房租,老婆婆当即心动了,连忙说道:“先生,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俺家可以让一张床位。”
青年走进了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曾经那座精致典雅、充满家族荣耀的宅院,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大院里充满了甘蔗和各家的衣服,被褥。大院的墙角里面堆满了各色杂物,有黑乎乎的蜂窝煤,也有烧著炭火的煤球炉,上面架著一个个热水壶,止“滋滋”地冒看热气。
这喝热水的习惯,已经成为长安所有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也是长安的一股新风气。为了宣传这一卫生知识,徐晨专门派遣大夫,带看显微镜一家一家地和当地的百姓科普。大夫们耐心地给百姓讲解,让他们亲自通过显微镜看到水滴当中的微生物。当百姓们真真切切地看到那些在水滴中蠕动的微生物时,个个嚇得冷汗直流。眼见为实,他们终於明白了喝热水的好处。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让百姓知道喝热水的好处,高昂的成本还是会逼著他们去喝冷水。
但是蜂窝煤和煤球炉的推广,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蜂窝煤有个特点,不熄炉更节省煤炭,使用起来也更加方便。
虽然有风口可以减少煤炭燃烧的速度,但普通的百姓看到煤炭这样白白烧掉,还是会心疼不已。这个时候,架上的水壶就成为了他们必然的选择,而这样烧开水就可以平摊到他们的日常生活当中,使得喝热水推广的成本极低。
於是关中的百姓一算帐,发现喝热水浪费的那几个钱比生一次病的钱要少得多。算通了经济帐之后,喝热水这一习惯就快速在整个长安城乃至关中普及开来。
然而,此时的韦祁却无心关注这些变化。他看著眼前乱糟糟的大杂院,心中一阵刺痛。好好的一个宅院,硬生生地被搞成了这个样子。
“孙婆婆怎么来了一个外人吶?”大杂院的居民们看到青年,都感到十分好奇。
孙婆婆笑著解释道:“长安城不是要开公民大会嘛,客栈住满人了,这位先生想在我们这个大杂院居住几天。”
但青年的双目已经有点通红,脸上带著痛苦的神色,他强忍著心中的悲伤,说道:“不用了,老婆婆这里人太多了,某住不惯。”说完,他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孙婆婆看著青年离去的背影,带著一丝怒气嘟道:“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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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莫名其妙离开的年轻人是韦祁。其实当初他逃到延安城就被大同社发现了。只是大同社看在他没有什么太恶劣的劣跡,便没有过多地管束他。
而韦祁先是卖了自家北河套商社的股票,手里有了积蓄能在延安府生活下去,后面他又遇上杜轩,高长河两人,他们也是在大战开启之前,逃到了延安府,同是天涯沦落人,
三人就这样相聚在一起,而后关注著关中的战事如今三人看到整个关中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再一次回到了长安城。可是他的家族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自家的宅院也变成了上百人居住的大杂院。
他站在街道上,望著那渐渐远去的宅院,心中满是失落和迷茫,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根。
太白楼內,气氛压抑而沉闷。韦祁、杜轩、高长河三人围坐在一张桌旁,他们的脸色阴沉得如同即將下雨的天空,眼神中满是失落与愤。
他们的家族拥有著宅院、店铺和大片土地,在关中地区关係网,如今一切都已化为泡影,家族彻底烟消云散,仿佛一场繁华的梦,醒来后只剩无尽的淒凉。
经过了现实的捶打,三人终於知道乱世的可怕性了,什么王侯將相,士绅大族,都在战乱下彻底烟消云散,他们的亲朋好友不是被大同社枪毙,就是被大同社流放到哈密去了。
杜轩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地说道:“某打听到了我等的亲人,安葬在永阳坊外的树林当中,等会儿我们就去祭拜一下吧。”他的眼中闪烁著泪光,那是对亲人的思念和对家族命运的无奈。
“好!”韦祁和高长河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悲伤,这是他们与亲人最后的一点联繫,无论如何都要去祭奠一番。
三人起身,走出太白楼,来到集市上买了一些元宝蜡烛。他们神情肃穆,脚步沉重地朝著永阳坊城外的小树林走去。
只是当他们来到那片小树林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这里根本看不到碑文,只有一棵棵刚刚种下的小树苗。这些小树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著岁月的沧桑和生命的无常。
他们知道这是大同社推广的树葬,延安府的一座座墓园都是在城外的一个个土包上,
这样既不占用耕地,还能改善延安府的水土。
而这一个土包也被延安府的寺庙,道观承包,原本这些寺庙上等的肥沃土地被大同社接管,那些囂张的敢说,媳妇好看佃好地,媳妇难看佃差地的和尚,一个个被拉去了打靶。放高利贷的业务也不充许,大户因为被大同社清洗,也没人给他们供奉香火了。
这些和尚饿的半死,一大半为了混口饭吃还俗,被大同社拉到工地上去打灰。
剩下的和尚口才好,留下来看管整个延安府的墓园,大同社给他们编制,让他们吃上铁饭碗,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要在整个延安府推广树葬,每多一个土葬他们就要扣一部分奖金,所以这些和尚,道士推广树葬最积极,据说已经开始编撰新的树葬经了。
但韦祁他们的家人,属於恶贯满盈之人,普通的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和他们有点关係的人这个时候撇关係都来不及,怎么敢收敛他们,自然也没人给他们竖碑。
三人在树林中徘徊了许久,最终只能找了一个地方,点燃了那些元宝蜡烛,默默地祭祀著自己的家人。他们跪在地上,低著头,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在这个寂静的树林里,他们向亲人倾诉著心中的痛苦和无奈。
祭拜完亲人后,三人踏上了回去的路。高长河的脸色变得更加愤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遇到了张仁杰,他们重组了振兴社,我本来想加入他们的,结果这些人却不允许我加入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仿佛被这个世界拋弃了一般。
杜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因为我等的父辈,关中有几万人惨死,关中只怕没有我等的容身之地了,我打算明日就去江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奈,江南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
高长河冷笑一声,说道:“去了江南也没用,现在的天下格局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大同社必然夺取天下,即便你去江南,过几年江南还是会被大同社攻占的。某打算去西域,
看看能不能拼出一个出身来。”他的眼神中闪烁著一丝坚定和决绝。
韦祁听了他们的话,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他的弟弟韦富倒是去了江南,而且还给他报了信,说已经立下了基业,要他去江南。但他对天下局势的看法和高长河一样,去了江南也没有用,这天下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大同军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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