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计程车(1/2)
寧言从空间里取出被褥时,指尖掠过那株用锡纸包裹的野山参残根。
十二岁在悬崖发现的百年灵物,如今只剩拇指长的根茎,却仍在散发微弱的灵气。
他把残根埋进窗台的盆,突然想起十四岁冬夜,第一次看见瞳孔里的空间时,里面漂浮著的正是这片野山参的叶子。
晚上,寧言靠在床头,投影仪的冷光在白墙上流淌。
“得抓紧拍个片子出来。”
他对著空气喃喃。
“真正了解后,才晓得目前的国內电影市场容量太小,想要赚钱只能去国外拍那些大片,但目前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就算去了,別人也看不上,还是得先积累名气,有了名气,去了才能有资格和別人对话。”
至於能不能得奖,寧言从不怀疑和担忧。
掌握了全面的专业知识,再加上摆在面前的那些得奖电影,自己只要结合时代,选好题材,一五一十的做个搬运工,那得奖不能说是手拿把掐,那也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枕边的牛皮纸袋里,皱巴巴的银行存摺边角泛著毛边,61万的余额数字在檯灯光晕里微微发烫。
那是十三岁在山路遇劫时夺下的钱袋,是十五岁翻遍群山找到的景观苗木,更是十六年光阴在福利院香樟树下攒下的全部底气。
自己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成本问题,寧言的想法是控制在50万以內。
投影仪突然发出电流杂音,画面定格在伊朗司机龟裂的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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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名——计程车,一部在2015年获得柏林金熊奖的伊朗电影。
数码雪在墙面上流淌,映得他眼底一片银白。
计程车在2015年获奖,现在寧言想要把这部片子拍出来,肯定要做一大堆改动。
但隨著电影不停地播放,眉头越看越皱,最后直接暂停了电影的播放。
乍一看好像內容是对伊朗现实社会的批判和反思,剥开这层外表,內在的思想却是在鼓吹西方的自由和文化。
整部片子拍摄手法简陋,一部数位相机隨意的在车厢內记录著,没有精美的画面,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台词,与其说是电影,不如说是纪录片更为贴切。
系统资料库的影像虽然清晰,可当他试图將德黑兰的沙尘换成京城的雾霾,把波斯语的絮语译成胡同里的京片子,才发现文化转译远不止更换场景那么简单。
公知们在《意林》上刊登的《欧洲街头的自由风》,新闻上贩卖的西方神话,入世谈判时媒体上的“与国际接轨“標语,都在提醒他需要给故事裹上更贴合本土的衣。
今年国家加入了wto,和欧洲算是进入了蜜月期,藉助著这股东风,改编版的计程车未尝不能在欧洲斩获一个奖项。
钢笔尖在笔记本上划破纸页,墨水滴在“范大伟“三个字上晕开深褐色的圆斑。
此刻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他突然想起十三岁在山脚遇见的工程採购,那些移栽到城市里的香樟,是否也在钢筋森林里怀念著山野的风?
那些移栽到城市里的香樟,树干上是否还留著山野的虫鸣?
剧本写到凌晨两点,钢笔在“范大伟擦拭仪錶盘“的场景旁画了颗星號。
寧言起身倒水,老式饮水机的加热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接下来的两个月內,寧言白天正常上课,晚上回到家后就专心打磨著剧本,让剧情更映射时代,台词更贴合逻辑。
在修修改改了十多版后,今天上午拿著自己写的剧本,来到了老师办公室。
敲了敲门,办公室內唯一在的老师,说了句:“进来”。
“章老师”来到办公桌旁站定,寧言礼敬道。
被称呼章老师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端起茶杯,砸吧了一口,然后说道:“刚刚讲的课有不懂的地方?”
章老师全名章明,1988年考上导演专业研究生,91年开始在北电任教,1996年,凭藉执导的电影《巫山云雨》获得第1届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浪潮奖。
目前任职北电导演系副教授,同时也是寧言的授课老师。
“是有其他事情麻烦老师”寧言晃了晃手里的纸张。
“哦?”
“这是我写的剧本,想让老师帮忙看看,其中要是有不完善的地方,还请老师指正。”
“你先坐”
接过剧本,章明没有第一时间质疑,寧言这个学生他是有些了解的,专业知识极其熟络,哪怕是已经毕业的学生,理论恐怕都没他懂得多。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但是开学到现在,寧言课堂上从没让他操过心,这样的学生,哪个老师能不喜欢呢。
现在这个学生说自己写了个剧本,章明身为老师不会一上来就直接质疑其身为大一学生能写出什么內容来,更不会打击学生的自我创作能力,反倒有些感兴趣剧本的內容。
十几分钟后,放下剧本,章明惜才之色,溢於言表,眼中流露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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