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字杀手，少年饮酒（2/2）

昨日那场激烈的战斗仍歷歷在目，虽说他受了不少伤，但所幸都不是致命伤，经过简单包扎后便能行动自如，只是暂时不能与人动手罢了。

此刻，他的心情颇为复杂，脸上並没有斩杀强敌后应有的喜悦，反而满是忧愁。

这场战斗与他事先预想的大不相同。

仅仅对付一个在异族榜上排名第 22的对手，就如此艰难，甚至还逼得他使出了自身的秘技。

这种秘技极为耗费精力，短时间內无法多次使用。

终究还是自己实力太弱。

他不禁想，若是师兄在此，定然不会如此吃力。

此刻，师父的叮嘱在他耳边清晰响起：“这天下可比你想像的广阔得多，大爭之世已然来临，切莫小瞧天下英雄。”

起初，他並未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师父在劝诫自己不要过於自傲。

可如今，他才真正领悟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且不说那神將境界的完顏娄星，单是王將境界的许褚，就足以让他大为惊讶。

当日攻向许褚的那一击，即便他没有使出全力，也绝非寻常人能够抵挡。

要知道，那完顏娄葑同样是王將境界的人物，却连他的一击都没能扛住。

夕阳的余暉將庭院染成了琥珀色，赤眼雷狮马甩动著如火焰般的鬃毛，看著许褚把青瓷酒壶拋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接著！”

秦渊枪尖轻挑，牛皮酒囊在刃口旋转三周，稳稳落在掌心。

“军中禁酒。”

少年將军的喉结动了动，枪纂砸地时，青石板上骤然炸开蛛网裂痕，暗劲震得丈外兵器架嗡嗡作响。

许褚盘腿坐在青石板上，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液顺著他虬结的鬍鬚滴落在锁子甲上：“昨儿个你救下主公的那枪，可比这罈子酒烈多了。”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铁护腕与鎧甲相撞发出鏗鏘之声，“坐。”

秦渊抱著枪坐下，这才看到许褚的虎口还缠著渗血的麻布。

酒香混合著血腥气在暮色中瀰漫开来，让他不禁想起昨日乌金寒枪砸碎盾牌时飞溅的木屑。

“喝！”许褚酒罈撞得银甲叮噹响，“关外儿郎的喉咙，可都是拿刀片子磨出来的！”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秦渊被呛得眼角泛红。

他看见许褚被夕阳镀上金色的脸庞在眼前晃动，听见自己胸腔里如擂鼓般剧烈的心跳声——这竟比直面完顏娄星的九环金背刀时还要让人心慌。

“第一次？”许褚的笑声震得屋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他解下腰间的火云刀掷在地上，“当年在边关，弟兄们可都是拿人血开荤的。”

他用粗糙的指节，轻轻抚过刀刃上的十七道刻痕，每一道凹槽里都凝著暗红色的血跡。

少年突然夺过酒罈，仰头猛灌，琥珀色的酒浆在喉间烧出一道蜿蜒的火焰。

他看见赤眼雷狮马扬起前蹄，看见许褚鎧甲上未擦净的血渍仿佛化作了漫天晚霞，最后，所有的光影都渐渐坍缩成师父那雪白的长须，仿佛又听见师父说：“渊儿，酒是英雄胆。”

许褚蒲扇般的大手拍在他肩头，银甲护肩竟被拍出指痕。

秦渊踉蹌著扶住乌金枪，带著醉意的声音穿透暮色，望向远方：“明日校场，与我比试一番，长安师兄？”

北风裹著冰碴子抽打石墙，赤眼雷狮马突然昂首嘶鸣，铁蹄將冻土踏出深坑——这是闻到沙场血气时的战慄，仿佛有两桿兵器在月光下闪烁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