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醒时分(1/2)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昨天还在军中,今天已经是六年后的退伍返乡再聚首。
每年一次的大聚会,彼此都是多日不见,都是翘首以盼了多日;每次聚会,都聚会出电光雷声,聚出多年以前的豪气!
主陪是转业来渤海市鳶城区税务分局任副局长的赵海涛。
他一上来就是一通军令式的酒令:“全体都有了,科目:周末战友聚会喝酒。內容:白酒,啤酒。规则:一比七,白酒两杯,啤酒四瓶打底。目標:微醺半醉,活跃情绪。纪律:不准喝醉闹事,不准借酒发疯。好,目標明確了,现在开喝!”
说完,一仰头,一杯酒下肚,站在桌边,瞪著眼睛,看满桌的人一一乾杯。
路轩岗作为监酒,挨个验看,滴酒罚三杯。
没有十分钟,已经是两杯白酒下肚,一屋子起了豪情。
赵海涛大喊:“谁负责通知的程磊?”
路轩马上站起身,立正站好:“报告,是我。”
赵海涛眼睛一瞪:“那就不废话,任务没完成,自罚一杯!”
路轩岗端起杯刚要喝,就被赵海涛喊住:“停,你先等会儿,等程磊来了,你们两个新兵蛋子一起喝!”
路轩岗转身出了房间,身后传来赵海涛响亮的声音:“现在转入自由节目,捉对廝杀。但我有言在先,酒分量饮,谁也不能喝醉。咱当过兵的人喝酒要喝出豪情,但也要喝出水平,不能喝傻酒,更不能喝狂酒,要做到说话不撒野,做事讲文明!”
路轩岗来到酒店外边,站在一棵树下又一次拨打程磊的电话。
今天一到酒店,他就觉得不对,程磊没来。
这不正常。每年五月份第二个周末是他们战友聚会的日子,六年来,雷打不动。
他士官转业回来得晚,但他也参加了一届,深知这里面的规矩。
每年程磊都是第一个到,这是他的习惯,这是他在部队时养成的好习惯;他的做事风格歷来是寧愿我等人十分钟,不能让人等我十秒钟。
他不光说,而且能够说到做到,歷来不含糊,从来不出错。
但今天眼看著就要出错了。
路轩岗立刻给程磊打电话,电话打通,却无人接听。
这个程磊,搞什么名堂?路轩岗心里嘀咕一句,继续打,依然是无人接听。
后来战友陆续到来,他抽空就拨打程磊电话,一连拨了十几遍都一个熊样:无人接听!
他拿不准该不该给张妍打电话。
这个点,张妍肯定在家。
他知道,张妍也记得今天这个日子,作为程磊的贤內助,去年是双份年聚会,战友伴侣或者女友都要参加,她曾经亲眼目睹程磊喝酒的豪爽,眼神里那份担心,路轩岗看得真真切切。
今年是双份年,只有战友个人来。这是赵海涛的创举,所谓与自然法则反其道而行之,双份年行单,单份年反而要成双成对。
莫非是张妍私藏了程磊的电话,有意让他缺席?
这不可能,他们两个夫唱妇隨,一直是战友里面的夫妻楷模。再说了,这个程磊他知道,向来严於律己,从来没有那些绿绿的事,绝对不会惹张妍做出私藏电话的行为。
正这么想著,赵海涛一步跨了进来。
赵海涛是他们这群战友的精神领袖,他到了,酒席就要开始,这是规矩。
赵海涛扫了一眼酒桌,马上明白谁没来,但他二话不说,立刻宣布开席。
於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路轩岗又一次拨打程磊的电话。
三声拨號音后,还是无人接听。
路轩岗心里又是一阵失望,但他不放下电话,他要等到电话里传来那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无人接听,他再准备作罢。
突然,话筒里传来程磊的声音:“喂,喂,岗子,岗子,我是磊子。”
路轩岗立马咆哮起来:“你他妈的还活著啊,我以为你死了呢,赶紧给我滚过来,涛哥打雷了你知道吗?”
程磊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岗子,你听我说,我知道是我不好,今天特殊情况,情况特殊,我马上赶到,五分钟,就五分钟。”
路轩岗不依不饶:“不行,你必须一分钟过来,我不管你飞过来,还是坐筋斗云,你给我立马出现!”
他放下电话,又骂了一句:“奶奶的,別给我装死熊,一会儿让你好看。”
骂完,他並不急著进屋。
他知道,他自己单身进屋赵海涛饶不了他,他还不如在这里等程磊来了再一起进去,那样最起码有个垫背的。
程磊確实在路上。
不过他说的五分钟是胡诌,五个五分钟能到酒店就不错了,他现在正行驶在去渤海北站的路上,送一对外地游客去坐高铁。
他一著急,第一次说了谎话。
其实他没忘记今天的战友聚会,他每年的元月份就在五月份的掛历上用红笔標出了这个日子。
昨天他出车时还记著。
但是昨天一通生命时速后,他的头开始犯迷糊,觉得脑子缺氧,不够使了。
他把那个老人送到长埠街办,就一刻不停地回了家。
一回家他就对张妍说:“老婆今天挣得不多,救了个人,头有点犯迷糊,我想睡觉。”
张妍看了看他的脸色,把问话咽了回去,赶紧上床帮他铺开被子,看著程磊一躺下就开始打呼嚕。
她摇了摇头,关严臥室门,悄悄走了出去。
她知道,他太累了,这样睡上一觉,是好事,可以消除她的一些担心。
没想到她做好了午饭去叫他,却叫不醒,迷迷瞪瞪的程磊睁开眼,看了看她,嘴里嘟囔一句:“我不饿,你们吃,我要睡觉。”
说完又打开了呼嚕。
傍晚,是张妍和夜间的王晓东做的车辆交接。
晚饭时,听程磊的呼嚕依然山响,张妍乾脆放弃了叫他起来吃饭的念头,和两个孩子悄没声息地吃了饭,电视也没开,一家人都早早躺到了床上。
等两个孩子都睡了,张妍又一次做了尝试。
她趴在他耳朵上悄悄地说:“磊子,你该吃点东西了。”
没想到,程磊用梦话和她做了交流:“谁也別叫我,谁叫我我和他急。”
张妍扑哧一声笑了,用手轻轻地把他的头摆正,嘴里嘟囔了一句:“傻样吧,就跟半辈子没睡觉似的。”
於是,一夜无话。
一睁眼,已是第二天早晨。
张妍一看墙上的石英钟,赶紧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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