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哪是打我的屁股,分明是在打您的脸啊!(1/2)
“哦,这个。”
张光义瞧了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个和平常所见的符籙不太一样,所以看起来古怪对吧?”
“正是。”安奕点头。
道观、纸张,再加上这些字的字面意思,安奕只能想到一种可能——这是四张符籙。
道教符籙,在画符时是有很多规格要求的。比如用纸,不同作用的符籙,书写时所需用到的纸张材料和顏色也不同。
四张纸,黄纸调和阴阳,所书【见魂】;硃砂纸镇压凶煞,所书【镇邪】;青纸驱邪,所书【驱鬼】、白纸祝福文昌,所书【祈福】!
除此之外,还有画符时辰要求、用笔涂料材料要求等等……有很多讲究。
这些,安奕曾学过一些,属於略懂的级別。
但也正是因此,他才觉著这符籙实在是有生以来见过最奇怪的……除去用纸符合规格之外,这些符籙就再没有其他合规的地方了!
谁家符籙就这么简简单单用隶书写上两个字在纸上?
书写时应该用的云篆天书,那种类似云朵一般的“云篆”字体呢?末尾应有的“罡”“煞”“敕”等秘字收尾呢?
根本没有!
简单到让安奕有些怀疑这玩意的真假……要是这玩意並非张光义师兄亲手赠予,而是在路边贴著,安奕估计看了都得笑这画符之人弄得不三不四不像话。
“哎,正常,你也不想想,谁家道观还能允许自家大弟子去研究佛法的?”
张光义摆摆手,一脸早已习惯不用大惊小怪的样子,“我那师父,也就是现在的玄元观观主,向来不拘一格,生性怠惰。
据说,当年师公教导我那师父时,师父因嫌那云篆天书太过麻烦且晦涩难懂,便自己研究了独门秘法画符,不用云篆,效果比正常的符籙还强!”
“这么厉害?”
安奕不由得惊嘆,能在这种传承不知多少年的体系上进行如此重大创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是自然!不过,这秘法似乎有所限制,只有师父会。”
张光义言语之中颇有些遗憾,“今天你若是答应了师兄就好了,我那玄元观可是天下有名的,里面皆为藏龙臥虎之辈……”
“张哥,既然都是藏龙臥虎之辈,那你藏了些什么呀?”安奕挤眉弄眼地笑道,轻易將话题转移。
“我?藏的东西要是说了出来,那还藏什么?”
张光义打个哈哈,同样转移话题,“话说那刘根,今日在我们面前丟了脸,之后山神庙便没去了,你猜他会不会去找县令告状?”
“告状?”
安奕挑眉,“不至於吧,这要告状,他该怎么说?”
……
“这哪是在打我的屁股,分明是在打大人您的脸啊!”
刘根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烛光在窗纱上泛起涟漪,定窑白釉葵口盏隨著已略有枯瘦的指间徐徐转动。蟹眼水初沸时冲开的峨眉雪芽,此刻正舒展出雀舌般的嫩绿。
裊裊茶烟缠上男子頜下青灰长须,沿著那儒雅但难掩衰老的面容一路而上,消散於空中。
温宜兴闻言,动作忽地一顿,轻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刘根,心中暗嘆,懒得教训。
识人,乃是当权者最基本的能耐,温宜兴知晓,刘根是单纯的不会说话,而非刻意阴阳怪气。
温宜兴挪动视线,凝视著满盈的茶汤,似是在看那不断飞腾的水汽,又是在看著某些虚无之物。
片刻后,他又动起来,以盖沿刮去茶沫与部分茶汤至七分满,缓缓问道。
“那安奕,是个地痞?”
“回大人的话。”
刘根仍跪倒在地,头也不抬地说道,“曾经是,但现在,那张光义滥用职权,已让他成为捕快了,还將那杀人之事一併草草结案!
属下办事不力,未能阻拦,但若是能在此事上做文章……”
“哎,你就不用出主意了。”温宜兴无奈嘆道,只觉心累。
滥用职权让普通人成为捕快入职、杀人后草草结案,这事,张光义是干了没错。
但刘根也干了。
而且做得更多!
这种双方都有的问题,自然是无法利用的,更何况还是自己这边问题更大。
再说,若是能以这种问题將张光义扳倒,那毫不客气地说,张光义早该去投胎,说不定现在第二世都已十岁了,根本等不到现在。
“是,属下愚钝,还请大人指点!”刘根將头埋得更深。
温宜兴说完,捧起茶杯,轻喝了口,闭目沉思,半晌之后,轻声开口:“起身罢。”
刘根鬆了口气,站起身后仍然低著头,知道眼下这关算是过了。
若是真犯下大错,起肯定是起不来的,跪多久不清楚,说不定还有其他惩罚。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若非他那句话,其实根本不用跪……
“此事不必大惊小怪。无非一地痞,成了捕快,不过是披上层皮,再如何能打,又能杀多少人,捅出多大娄子不成?”
温宜兴缓缓说著,“相反,那张光义……却是有些烦人了。
往日便是碍眼的钉子,奈何拔不得,他又不知变通,索性共处无妨。现如今,他竟会如此行事,確实是超乎我之意料。”
“大人,那我们是不是要对张光义下手?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刘根闻言,顿时兴奋起来。
“……我说了,你不用出主意。”温宜兴沉默片刻,道。
要是能杀,还用等著你来说不成?
“大人恕罪!”刘根利落下跪。
“他继续缩著,就是个缩头乌龟,奈何他不得。但他现在探只手出来……便先断其一臂再说,”温宜兴道,“办了那安奕。”
“可……大人,那小子確实能打,很能打!”
刘根有些怂了。
他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在那上源村所见之场景。
刘根自认为也是见过世面的,亲自弄死的也曾有几个,但他从未见过那样的死法——硬生生被劈成三份!
恐怕也只有天上下凡的杀星,天生的杀胚,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来吧?
更別提还有神兵利器在手,这要带多少人去才能拿下,自己又得折多少人?
还是找机会暗杀?但这事可是真正的技术活,刘根没干过,心里更加没底。
“动动脑子!算了,不用动了,我没让你去!”
温宜兴收回下意识的训斥,他深知自己的这位亲信除忠诚之外可谓一无是处,让他自己动脑子,还不如拿张纸写下全部过程让他按照指示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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