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蝶舞寒烟忆前尘 白髮少年探秘境(1/2)
“老头……老头死了……”平风遥呆呆地望著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口中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自他眼眶中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白芷见平风遥情绪激动,悲痛欲绝,忙让空青端来一碗清水。待平风遥稍稍平復了一些,他才轻声问道:“风遥兄弟,后来……后来你又是如何摆脱那些黑衣人的追杀,逃到我们这里来的呢?”
“暴雨梨针……”平风遥眼神空洞地回忆道,“我……我当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念头,只是学著老头平日里教我的样子,从针囊中胡乱抓了一把钢针,奋力施展了出去……那一剎那,我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停滯了下来,时间也变得异常缓慢……只是……只是那些钢针在月色之下,就如同无数雨滴落入平静的湖面,虽然激起了一阵阵涟漪,却终究未能掀起惊涛骇浪……我的功力……我的功力实在太弱太弱了……”
清羽一直静静地在角落里听著,此刻闻言,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什么?你只看了一遍,便学会了唐门失传的绝技『暴雨梨针』?”她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平风遥茫然地摇了摇头,涩声道:“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暴雨梨针』……我只是……只是情急之下,隨手一试罢了……”
清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隨手从地上拾起一根乾枯的树枝,手腕猛地一抖,那树枝便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直取白芷面门!白芷见状,只是微微一笑,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轻轻一拈,便已將那根树枝稳稳地夹在了指间。清羽见状,撇了撇嘴,对平风遥说道:“喂,小子,你可知这暗器手法,说来容易,练起来却难如登天!白芷师兄这般举重若轻,乃是数十年苦功的积累。你方才说的那一招,若是只发出一支暗器,倒也罢了,寻常武人勤练数年也能做到。但若要同时发出三支,其难度便要陡增十倍不止!更何况你方才所说的,乃是同时发出一把钢针,那其中的精妙与难度,简直是天壤之別!你……”
平风遥听著清羽的分析,眼中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又渐渐黯淡了下去。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默默地从地上抓起一把散乱的稻草,学著老头的样子,手腕猛地一抖!然而,那些稻草却並未如他所愿那般激射而出,只是如鹅毛般,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便无力地散落在了地上。
清羽见状,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著平风遥,戏謔道:“哎哟喂!我说你这小子,莫不是失心疯了吧?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用这几根破稻草来杀了我不成?”
平风遥被清羽这般嘲笑,只觉得胸中一股无名邪火直衝脑门!他双手猛地插入身下的泥土之中,指甲因用力而深陷,丝丝血跡自指缝间渗出,与泥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腥味。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著清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是我痴心妄想了……我谁也杀不了……谁也救不了……”说到最后,他声音哽咽,瞳孔骤然放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一头濒临绝境的困兽。
白芷见平风遥情绪失控,恐他走火入魔,忙上前一步,右手食中二指疾点,在他手腕內侧的神门、內关两处要穴上轻轻一按,隨即又在他头顶的百会穴和眉心印堂穴上虚虚一拍。平风遥只觉得一股暖流自那几处穴道传入体內,原本狂躁不安的心绪渐渐平復下来,四肢百骸也传来一阵难以抗拒的疲倦之意,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白芷见状,这才鬆了一口气,对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清羽说道:“我方才点了他几处安神定惊的穴道,助他平復心绪。他口中那位老人家,虽然並非他的血亲,但对他而言,却胜似至亲。如今亲眼目睹至亲惨死,心神激盪之下,难免会有些失常。清羽师妹,你以后切莫再用言语刺激他了。”
清羽闻言,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低声道:“白芷师兄教训的是,我……我方才也並无恶意,只是……只是见他那般模样,一时口快……”
白芷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我自然知道师妹並非有心。只是此地刚刚经歷了两场恶斗,血腥之气甚浓,实非久留之地。既然大家都已醒来,我看我们还是儘快收拾行装,继续赶路为好。”
清羽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是。只是……只是这人又该如何处置?总不能……总不能將他一个人丟在此处,任其自生自灭罢?”她一边说著,一边指了指地上昏睡不醒的平风遥,又道:“先前我隱约听他说起,要去什么……什么成都……我们此行,似乎也要路过成都……”
白芷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的空阳和空青二人,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道:“两位师弟,师尊常教导我等,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当行救苦救难之事。如今这位风遥兄弟遭逢大难,孤苦无依,我等既已援手,便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知两位师弟意下如何?”
空青、空阳二人皆是身材魁梧壮硕之人,闻言相视一笑,並无丝毫推脱之意。空青率先开口道:“白芷师兄但请吩咐便是!我与空阳师兄力气尚可,轮流背负这位风遥兄弟,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於是,一行五人,便趁著夜色未尽,悄然离开了那间充满了血腥与死亡气息的破旧茅屋,连夜下山而去。待到次日晌午时分,他们已然抵达了龙州地界。
平风遥是被一阵刺眼的阳光惊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见斑驳的阳光透过头顶草蓆的缝隙,稀稀疏疏地洒在他的脸上。耳边传来一阵阵嘈杂的人语声,以及茶碗碰撞的清脆声响。他挣扎著想要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之上,身上盖著一件带著淡淡皂角香味的乾净衣衫。
白芷见他醒来,忙从一旁的小几上端过一碗尚自温热的茶水,递到他面前,温言道:“风遥兄弟,你醒了。来,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缓一缓精神。”
平风遥接过茶碗,那粗糙的陶碗边缘还带著一丝余温。他將茶水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喉间直入腹中,驱散了些许寒意,只是那茶水入口,却带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简陋的茶肆之中,周围坐著不少行脚的客商和江湖打扮的人物。他声音沙哑地问道:“这……这是哪里?”
“此地已是龙州境內了。”白芷回答道,“我们正往成都方向赶路。”
平风遥伸出颤抖的双手,用力揉了揉眉心印堂之处,试图將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理清。老头唐统的惨死,那些黑衣人的疯狂追杀,还有那神秘莫测的“碧水图谱”……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多谢……多谢几位相救之恩。”平风遥声音依旧有些颤抖,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感激,“我……我必须儘快赶到成都,找到我的师父。只有他……只有他或许才能告诉我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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