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屉木瞬心流（1/2）

第85章 屉木瞬心流

下田町，

距离筑地市场不远的一处邻家小院。

晨曦稍过，稍显刺眼的阳光下，

並排佇立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个脸上稚气未脱的少年，各拿一支竹刀一下接一下的空挥，

嘴里亦是呼喝著，正是在练习素振。

练到汗如雨下，小手止不住发颤，虎口磨破了皮，却都咬牙坚持著，

直到挥够了数目，这才停下喘气，转头眼巴巴望向一旁，

房子后院的檐廊上，摆放一只茶桌，左右坐著两人。

“行了，今天就练到这，去玩吧。”

屉木次郎微微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两个少年动作一致的拉起衣角抹了把汗，欣喜点头，旋即好似凭空生出了气力，再没了方才精疲力尽的模样，一溜烟跑出院子，

小的那个一边往出跑，还一边兴奋的喊出声，

“哥，我们去日本桥转转吧，听说那新开了家书店，有很多新奇有意思的书呢！”

“书店有啥意思？只有你一个人喜欢看书。”

哥哥却是摇头，转了转眼珠道，“有家新开的卖洋伞洋装的店，立肯定感兴趣，叫上她，大家一起看才有意思呢。”

“可以和立姐姐一块玩？那好那好！我们赶紧去找她吧！”

也不知那位立姐姐有何魔力，弟弟不见半分迟疑就妥协了。

两兄弟一言我一语，欢笑並期待著，很快远去，不再能听见。

关赫晓收回了视线，看向对面一脸平静的屉木次郎。

后者缓缓抿了口茶水，放下杯子，又沉吟了半响，方才开口，“大的叫悠海，小的叫悠澄。说起来，今天也还是第一次带你到我家里来。

怎么样？是不是完全想不到，我会有两个儿子，而且他们还都平庸无比，没有一点剑道的天赋。

整天只想著去哪玩，想著跟哪家的女娃玩，一看就没什么出息。”

关赫晓却是摇了摇头，以一直以来的对待老师的真诚，实话实说道：“弟弟或许確实没天赋，

哥哥却是有，不比伊良子差。

屉木老师，您不是觉得他们没出息，是没想他们有多大出息。”

“是吗？”

屉木次郎抬了下眉毛，隨后似是回想到了什么，摇头失笑，“你说的或许没错。”

他长舒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没希望他们有出息，而是希望他们能像大海一样自由，有著大海一般澄澈的心。

未来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说罢，

他沉吟良久，眼神闪烁著，忽地又一定，两手一拍大腿，起身跳入了院子，旋即向关赫晓招手，“来吧，今日带你来，自不是只为閒聊。”

关赫晓頜首，亦是起身，上前走到屉木次郎的对面。

“说实话，我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屉木次郎目光定在他的身上，缓缓说道，“从收你入屉木流，教你剑术，再到你超越我，达到了我无法企及的境界，仅仅才过了不到三个月。

关赫，天才一词，已然不足以用来形容你了。我所听闻过的，过去到现在，全日本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你媲美的人。

你比我强出太多，所以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悟出屉木流传说中的绝技。再现那只在我曾爷爷，屉木修三郎手中施展出过的绝招。”

屉木流的绝技？

关赫晓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屉木流真的是半点招数没有的流派，

居然还有个绝技？

眼下不由也来了兴趣，

“还请老师赐教。”

他微微躬身道。

屉木次郎亦是摆正姿態向他躬身，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隨后，他侧过身子，让关赫晓能看清楚自己手上的动作，前后分跨，右手以送还的手势慢慢向前递出，伸长到了极限，隨后定在半空，许久未动，

微风中，他又缓缓收回了右手。

全程，动作，劲力，皆没有任何特別之处，只是简简单单的並指前刺。

关赫晓看了半响，眉头紧锁，最后唯一的观感只有一个一一眼熟。

思绪在脑中回想，往记忆中飘然，很快，他抓住了相应的画面。

那是最开始，

屉木次郎答应收他入门，带他进入鱼煮屋內，教授杀鱼的场景。

断筋活杀法的第一步，

用一根细长的纤刀，精准无误的刺穿鱼的脑神经，足够迅速的杀死它，断绝神经系统带来的挣扎，从而最大程度的保留鲜度。

杀得越快，鱼就越鲜。

与此同时，

关赫晓一下子联想到了，

他面板上的屉木瞬心流，也正是在那时杀鱼过程中激活的，而非后续学习屉木流心决才激活。

从杀鱼中领悟的杀生剑术，这其实直指屉木瞬心流的真諦。

为了杀，为了有效率的杀，最高效率的杀，而出现的剑术。

屉木次郎停下了演示，向他说明道：“我此前也与你说过，屉木流一共有三重境界，一是见气识气，看破气机。二是心觉心眼，勘破气机。

最后一重，现在才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曾达到。只是听家父所描述过，从屉木流创派以来，

只有曾爷爷达到的第三重—

瞬心弒气，绝灭气机。

传说屉木修三郎的绝学，一枪刺出，能够断绝敌人气机，不伤人分毫，就將其全身精气击散，

使其生机自然泯灭。”

时至今日，关赫晓在武道上也算有所成就了，可听闻这番形容，也不由得感到惊异，“不伤人，就让人生机泯灭？真能做得到吗？”

屉木次郎肯定点头，“此事並非我们屉木家口口相传，柳生一族，被屉木修三郎杀死的一些武家实记，乃至幕府官方的记录中，都有著详细描述，若是要作假，也不可能所有人一起帮著作假。”

关赫晓低垂眸子，若有所思他想到了一个有点类似意思的武学，即刚刚从那位隱之忍首身上学到的，北斗七杀拳。

追求一击必杀，隱秘的將真气打入敌人体內，针对五臟六腑，爆发威能，使人全身经脉血管爆裂而亡。

理论上讲，真气足够浑厚，甚至不需要拳头贴到敌人身上，只需远远打出一发气劲，就能让人爆体。

那么，

屉木修三郎所用的绝技，会不会是类似的技巧？

刺出一道隱秘真气，打入敌人的气穴总脉，祸乱精气匯流，使全身精气暴走无法操控，继而精气逸散而亡？

他左右思思付，在脑中快速演练了一下可能性，

很快，

关赫晓不自觉的点头，感觉自己抓到了诀窍。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要如何锁定敌人的气穴总脉，並確保一击下去，敌人的精气会完全暴走，

无力维繫呢？

稍加思考，

他便也得到了答案。

这其实直接写在了题面上，屉木流的前两重境界，不正是为了做到这点而修行的吗？

见气识气，看破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