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兵发白马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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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男爵城堡的吊桥在绞盘尖啸中轰然砸落,淤积的腐水溅起一团团裹著粪渣的泥浆。
五十名卫兵在庭院排成松垮的队列,鳶形盾上用血潦草涂著男爵的野猪纹章。
城堡的男僕们抬著发霉的麦粥桶,离著人群老远就直接甩手一扔。桶里大半的糊状物泼在石缝里,戴镣銬的农奴立刻像狗一样扑上去舔食。
他们的脖子被麻绳捆成五人一串,抢食时剧烈的动作勒得他们脸庞发紫,眼球突出。但即使这样也没人愿意后退一步。
凯顿没管那些舔食的猪玀,他只看见卫兵们都准备好了。
“出发!”
骑士的吼声震落塔楼积灰,侍从们抡起皮鞭,抽在像蛆团一样蠕动著的人群中。
后勤队的老人们被麻绳勒进锁骨,拖著比棺材还重的輜重车。
牛角號撕裂雾气,骑士的纹章旗掠过农奴头顶。
那是代表凯顿的骑士燕尾旗,以及两名侍从骑士的三角旗。
在鞭子的急切催促中,拴著农奴的锁链骤然大蛇般绷直,三百具佝僂的躯体踉蹌著前行。
第一缕阳光刺穿乌云时,这支用恐惧綑扎的军队蠕动著爬向战场,像条吞了太多老鼠的蛇。
铁甲缝隙渗入的寒风像毒蛇信子,凯顿却觉得这刺痛恰到好处。
他故意用镶铁马蹄碾过冰面,听著脚下农奴小腿被踩碎的脆响——那个试图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的老东西,此刻正在雪堆里抽搐。
“二十里路,死了二十七个。“侍从沙哑的报数混在风里。
凯顿甚至懒得回头,他太熟悉那些冻毙的躯体如何在雪地上蜷缩:先是脚趾发黑,接著膝盖僵直得像柴禾,最后仰面倒下。
侍从哈雷斯递来银酒壶,鹿血在壶口凝成暗红冰凌。凯顿抿了一口,温热血浆滑过喉管,让他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暴风雪突然加强,裹著冰碴的北风掀开农奴单薄的麻衣。
一个小孩踉蹌著撞到运粮车,冻硬的腊肉从麻袋豁口滚落。
凯顿的嘴角抽动,隨即马鞭破空声几乎盖过风声——他捂著绽开的左脸倒下,乾瘪的躯体在雪地上压出浅坑。
“每人抽三鞭。”哈雷斯甩掉鞭梢沾著的碎肉,“这些畜生需要暖和暖和。”
卫兵们嬉笑著执行命令,他们轻鬆甩出一道又一道鞭。
呼啸的鞭影抽打著嶙峋的骨头,发出沉闷的低吟。好像不是抽在了易碎的血肉上,而是打在冷硬的黑岩。
蒙蒙亮的天光中,凯顿慢条斯理地戴上铁手套,看著卫兵们把倒地的农奴拖走扔掉。
狂风一吹,雪地又恢復了纯洁的白。
“这才像话。”
他抚摸著佩剑喃喃自语,闪亮的铁甲映出远方山脉的轮廓。
风雪中的阴影如同伏在大地上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