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渴望一场战爭(2/2)
自从接受神启以后,阿尔顿的感官变得极其敏锐,方圆五公里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掌控之中。
区区畜生自然不知道圣父赐福的厉害,试图偷袭却只能白白送了命。
暴风雪突然加强,阿尔顿的睫毛结满冰棱,寒霜化作千万头白狼啃咬著他的皮甲。
但他已经咬住了男爵军的踪跡。
阿尔顿俯身抓起掺杂著马粪的雪粒,指尖碾碎未消化的燕麦——那些战马独有的精饲料,正在暴雪中为他铺就路標。
断崖如巨龙折断的肋骨刺破穹,阿尔顿用最后半支箭矢插进岩缝攀爬。
铁锈味的箭杆插进岩缝时,箭杆蹭过手掌上的冻疮,溃烂的皮肉反倒让他在光滑冰面上抓得更牢。
每一次腾挪都扯动手掌的伤口,结冰的血痂碎裂声混在风啸里,像极了亡魂的嗤笑。
当他在三十米高的孤崖旁喘息时,终於看见地狱般的景象:
蜿蜒的冰河上,凯顿的军队像排成线的蚂蚁。
两百具行尸走肉拖著锁链蹣跚,脚踝溃烂处滴落的血珠刚触及冰面就凝成猩红玛瑙。二十架輜重车的木轮深深陷进尸骸铺就的道路。
在队伍最前方,三名披甲骑兵像移动的铁棺,凯顿的猩红罩袍在狂风中舒展如血瀑。
男爵军的斥候队从四面八方的雪幕中钻出,这些豺狼归巢前不忘履行嗜血的本能——他们用长矛捅穿每具冻尸,矛尖搅动內臟的黏腻声响甚至压过了风声。
他们怕有人装死趁机逃跑。
阿尔顿把自己埋进腐叶与积雪的混合物里,防止被眼尖的畜生发现动静。
暴风雪成了最好的掩护。阿尔顿在岩壁上凿出踏足点,始终与行军路线保持平行,死死监视著男爵军的动向。
当日轮坠入山峰时,男爵军的营帐如同毒蘑菇在冰原绽放。
阿尔顿蜷缩在冰隙深处,狼皮大氅与岩缝里的霜冻成整体。透过圣父赐予的超凡视力,五公里外营地的动静纤毫毕现——他看见凯顿正在地图上勾画路线。
篝火吞吐的火舌將凯顿的板甲映成血色,烤架上滴落的油脂在火中发出“嗤嗤”的声音。
他忽然翻转剑身,用浮雕著家族纹章的剑脊抽打守林人脸颊
——“啪!”金属与血肉碰撞的闷响惊飞了树梢寒鸦。
“你一个守林人,居然跟我说不知道叛军有多人?”
“他们在黑木山脉,在你眼皮底下活动。”
“而你竟敢用狗屁不通的藉口搪塞我?“
“我看你不是没长眼,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守林人结霜的睫毛粘在溃烂的眼瞼上,他佝僂的脊背在雪地拖出蜈蚣状的凹痕:“老...老爷,您有所不知啊,这山林里,早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啦。”
“二十年前的大偷猎,已经让我们死伤惨重。这么多年男爵老爷又没派新人来,光摸清这段路又死了三个……”
剑光如毒蛇吐信。
那颗头颅在空中旋转时,守林人的嘴唇还在翕动。
“无能!该杀!”
凯顿展开地图,眯著眼睛盯著狭窄的白马峡谷。
“传令!“凯顿的护手甲在地图上砸出凹痕,“天亮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