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马峡战役3（1/2）

凯顿的猩红披风缠在冻僵的胳膊上，隨著步伐在肘关节处裂开蛛网纹。

每走一步，都有冰碴混著碎肉从披风下摆坠落，在积雪上砸出暗红斑痕。白马峡谷的寒风像鬣狗般撕咬著溃兵队伍，裹挟著伤兵的哀嚎直衝云霄，把铅灰色云层都染上了铁锈味。

“大人，营地...”哈雷斯刚开口就被马鞭抽碎了三臼齿。

年轻骑士踉蹌著吐出半截断牙，血水在雪地上绽开数朵红梅。

凯顿布满血丝的眼球凸出眼眶，他看清了——绣著野猪的纹章旗只剩半截，被乌鸦啄烂眼珠的旗手倒掛在木柵上，拖出体外的肠子冻成晶莹的冰柱。

倖存的二十七个卫兵挤在篝火旁，皮甲缝隙里凝著同伴的脑浆和血沫子。

农奴堆里突然传出压抑的呜咽。

凯顿的独眼扫过粪坑旁蜷缩的人影，左手神经质地摩挲剑柄：“七十三？”他猛地拽起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沾满脑浆的护手甲捏得她下頜骨咯咯作响：“不对，七十四。”

显然，有的溃兵想卷了物资逃跑，但被其他人杀了，毕竟所有人都指望营地里的存粮活下去。

分散逃跑只会给飢饿的冬狼加餐。

“把逃兵拖过来。”凯顿的嗓音像生锈的锯子锯开冻肉。

铁链拖曳声刺破死寂。三个逃兵被倒拖而来，冻僵的脚踝在雪地犁出深沟。

骑士摘下崩口的佩剑，剑柄的纹章沾著碎肉：“圣父见证。”他猛地將剑尖捅进中间逃兵的肚脐，手腕翻转搅动两圈，挑出团冒著热气的肠子，“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篝火爆出火星，飢饿的年轻卫兵喉结滚动著咀嚼咸肉。凯顿的钢靴瞬间踩住他后颈，將呕吐物连带著碎牙碾进雪地：“看来你胃口不错。”

染血的剑尖挑起块冻硬的人肝，“去把逃兵尸体摞起来，堆不够十尺高就把你塞进去充数。”

凯顿独自坐在帐篷里，反思这次战爭。他大败亏输，打光了大半兵力，军队时刻处於崩溃边缘，而敌人却几乎毫髮无损。

他仔细回忆著印象中的农奴叛军，他们骨瘦如柴，一衝就倒，他们胆小如鼠，兵锋所过之处无不望风而逃。

无论如何，凯顿都不能把白马峡谷里这些阵容齐整，武备充足的的军队跟那些贱民联繫在一起。

首先，一帮臭农奴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建起如此坚固的城寨？

其次，他们哪里来的军队，竟然能正面顶住男爵卫队的衝击？甚至他们还有射手！男爵麾下都没有！

最后，对方的指挥极其严谨且富有耐心。先放任他们搭人梯，直到最后主力压上才一把火烧光。

这一看就是积年的战场老狗，要是换个年轻的，早在他们搭人梯的时候就顶不住压力放火了。

综上所述，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莱亚人！一定是该死的莱亚人！是他们在挑动叛乱，是他们在背后支持叛军！

想必是最近法雷尔王国与北境蛮子的战事极不顺利，坐观虎斗的莱亚佬也想从王国身上割块肉。

想到这里，凯顿立刻抽出信纸，羊皮纸上晕开的字跡像狰狞的爪痕：“...叛军背后是莱亚人...建议立刻向伯爵大人求援...”

他把信交给哈雷斯，命令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往男爵。至於他自己，等营地收拾好立刻就走。

这不是逃跑！这是明智的保存有生力量！

然而，还没等凯顿来得及跑路，他听到了號角的低沉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