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入钱塘（2/2）

……

裴岁跟在方坚的后面，顺著码头一路前行，最后来到了一艘渔船前。

“这是我家的船，上来吧。”

方坚轻巧的跃上甲板，將肩上的渔网，按照一定的步骤摺叠好，扔在渔船甲板上。

裴岁也跟著跳上了甲板，渔船隨著波浪在摇摆晃动，让脚底踩的不是很踏实，人也跟著轻轻晃动。

“爷爷，我把人接回来了。”

方坚撩开船舱的帘子，对著黑暗的舱內说道。

“咳咳……”

船舱里传来苍老又痛苦的咳声，然后一点昏黄的光芒亮起。

有人点起了油灯。

裴岁进到狭窄的船舱之中，只见那小小的木板床上，躺著一个老人，被方坚慢慢扶起身子。

“教里终於派人来了。”

那老人面如金纸，看著裴岁缓缓说道，“再不来，今晚的交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裴岁从怀里掏出一瓶养元丹，想要给这姓方的老掌柜餵下，“今晚就要交易？”

老掌柜摆了摆手，示意裴岁不用如此，“没错。可你看我这样子，怎么镇得住场子。”

“我这是寿数到头，天人五衰，药石都无用的。”

“我想知道，之前教里不是派了一些掌柜来吗？他们怎么都不在了？”

裴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选择来钱塘镇，就是为了能够离吴东明远一点，用大海的辽阔换一丝喘息的空间。

没错，他原来想著能依靠著白莲教，获得一些修行的资粮，可隨著修为越来越高，他的想法有些变了。

不管是因为与孙清的谈话，还是见到了吴东明的改变和他那邪异的道籙，裴岁感觉无生老母的阴影始终在若有若无的跟著他，压著他。

他不知道走这一步正不正確，但至少要先把自己的命保住，搞清楚钱塘镇的风险在哪里。

“海上的禁忌不比陆上要少，不仅有狂风巨浪，还有朝廷的水师、海盗、红毛鬼、倭人、水族……以及各种各样的怪事。”

“我在这海上討生活討了一辈子，能活到现在无非是时刻想著小心谨慎，再加点好运气，一艘船开出去，说没就没，不也很正常吗？”

方掌柜嘆了口气说道，他没有正面回应裴岁的问题，或者说连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没的。

“今晚我该怎么做？”

裴岁问道。

“今天晚上，我们需要从红毛鬼的船上接一批火器回来，你放心，这次阿坚会和你一起去。”

方掌柜握住了在身后搀扶著他的少年的手，看了方坚一眼，继续和裴岁说道：

“阿坚从小就跟著我出海，除了修为差点，我会的东西他都会，你跟著他就好。”

……

等到半夜，钱塘江的江面上垂著一轮明月。

风从陆地吹向海洋，波浪摇晃著码头边的渔船。

裴岁跟著方坚从船上悄悄溜了出来，沿著岸边的礁石上走。

然后裴岁看著方坚从一处隱秘的礁石夹缝中拖出一艘小舢板来。

“我们就乘著这个出发？”裴岁有些难以置信。

方坚很確定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