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苍辉试礼（1/2）

翌日清晨，冬日的阳光透过城东的雪云洒下，微暖却不刺目。

今日无雪，晴光初露，帝都街道被昨日积雪映得一片晶亮，车轮辗过，留下一道道新痕。

威灵顿家的马车正驶往皇城东南方向，那是今日苍辉试礼的举办地——索莱昂战环竞技场。

马车內，氤氳著轻微魔力波动的暖气让车厢保持著舒適的温度。詹尼靠在母亲乔安身旁，小手抱著热水袋，一脸认真地看向对面的哥哥。

“哥哥，你如果拿了第一名，那个奖品要送给我哦。”她的语气毫无商量余地，“谁让你每次都藏我的点心。”

罗斯一愣，旋即笑了笑：“那你想要什么？”

“当然要把附魔武器呀，最好是长剑！”詹尼像早就想好了，“等我十二岁，也要参加试礼，到时候再贏一个送给你，怎么样？”

罗斯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髮：“那我岂不是亏了。”

“亏也要送！”詹尼哼了一声，抱紧了怀里的水袋，像只骄傲的小猫。

一旁的乔安轻笑，替她理了理披风：“詹尼，这是你哥哥的比赛，不许打扰他。”

“我没有打扰！”詹尼小声反驳，却悄悄把脚收了回去，乖巧地靠在母亲怀里。

乔安望向罗斯，眼神温柔，语气却郑重些许：“罗斯，你不需要证明什么，也不用背负什么期待。去享受这场试礼，最重要的，是平安回来。”

“我明白，母亲。”罗斯点头，眼神仍有些飘忽。

查尔斯端坐於另一边，终於开口。他的语气如往常那般平静，却隱隱透著一种威严与深意：“苍辉试礼，不只是比武，更是帝国诸军、骑士团、乃至教廷选才的重要仪式。”

他顿了顿，继续道：“按照规定，参赛者须为五阶以下、二十五岁以下的初阶职业者。贵族子弟由家族推举，平民则需通过层层选拔，能站上这最后一场擂台者，无一不是天赋与毅力俱佳之人。”

“试礼胜者將获得由皇室与教廷联合颁发的奖赏，而苍辉试礼的胜者，將获王座钦点，登席新年大典，领受象徵次阶晋位的『圣徽铭章』——由皇室封礼，教廷为证。”

罗斯静静听著，没有插话。

查尔斯没有抬头，只是继续道：“平民因此而翻身，贵族也因此而被帝都记住——但无论身份如何，那一刻站在擂台中央的，是你，不是你的姓氏。”

他终於抬头看向罗斯，眼神沉稳如山：“你只需做一件事——尽你所能，展现真正的自己。不要惧胜，也不要惧败。荣耀若有意义，只属於意志，而非他人之口。”

车厢陷入短暂的安静。詹尼似懂非懂地眨著眼，乔安低头轻抚著她掌心。

罗斯的手指悄然收紧，心中仿佛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我会的。”他轻声应道。

马车转入皇城东南大道，索莱昂战环竞技场高耸的穹顶逐渐出现在天际。

雪光下，像一头沉睡的白银巨兽，等待著今日的战斗、荣耀与命运。

这是帝国每年一度的选拔圣地，也是无数平民与贵族在命运交匯前的短暂相遇之所。

场外早已人声鼎沸，数千名观眾围聚在外层，分流入场。

平民通道沿场西侧延伸，由帝都卫兵维持秩序，入內需经身份登记与魔力检测——流程繁复，却不曾有人抗议。

而贵族通道则由一队皇家卫军肃立守护，封闭列道两侧垂有蓝金织帘，仅需出示徽印，即可无阻通行。

威灵顿家的马车缓缓停靠於西环贵族通道前。

罗斯掀开车帘之时，阳光照在眼前一角金蓝织帘上，帘下垂纹如水，一列皇家护卫肃立无言。帘外是列印家徽的贵族车队，帘內是通往观礼台的专属阶梯。

他下车，脚踏石砖的瞬间，余光却被远处另一道景象牵住——竞技场西北角，数百人正排队列入，队列蜿蜒，压近城墙，像一道灰色长蛇。

那是平民通道。通往同一座战场，却用另一条路径。

他微微顿住脚，没说话。

乔安从他身后走近，似有所觉，替他拉平斗篷领口：“风大，別著凉。”

她语气温和，眼中却也落向那条灰蛇。

“不是所有路都能选，但每一步，终究还是你在走。”

罗斯点头，没再看过去，但眼前那条队列与蓝金帘后的通道，仍像两条水流，在脑海中並行未交。

直到他走入帘下，才將那画面悄然收进心里。

查尔斯没有言语，只拍了拍他的肩：“备战区从內环入，好好比赛，我们会在上方看著。”

詹尼则直接塞了个皮革小包给他：“里面是你的午餐，还有別忘了哥哥，你要贏一把附魔武器回来！”

罗斯笑了笑，將包藏入內袋，转身朝参赛选手通道走去。

他穿过布帘，身后脚步声渐远，阳光也隨之被遮蔽。空气微冷，石壁上流淌著从早晨便开始匯聚的魔力息线。

就在他转过通道尽头的一角时，脚步猛然一顿。

有人站在前方影线边缘的分岔口。

不是拦路，只是站著。

那人背脊极直，双手插入斗篷后侧，似是在等什么，又似只是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