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哑巴又哑又要挨打(1/2)
石碑上最后一道裂痕终於裂开时,陆寒听见了类似冰面碎裂的脆响。
他掌心的血顺著“护道”二字的刻痕蜿蜒,將整柄青铜剑染成暗红。
那些原本勒进手腕的剑气锁链突然变得温热,像活物般贴著皮肤游走,在他手背织出青金色的纹路。
下一刻,整座石碑轰然崩解。
碎石飞溅的瞬间,一道虚幻的白衣身影从石屑中升起,广袖翻飞间带起的风捲走了陆寒额前的碎发。
“终於……等到你了。”
那声音像古钟震颤后的余韵,混著铁锈与松脂的气息,撞进陆寒的耳膜。
他仰起脸,看见那身影的面容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眼尾却缀著硃砂色的剑纹。
“这一世,你不会再失败。”
陆寒的指尖在发抖。
他想起昨夜在藏书阁翻到的《上古剑典》残卷,里面记载过护道剑灵“持人间因果为剑,以轮迴业火为鞘”。
可此刻这道身影太过真实,真实到他能看清对方腰间玉佩上的云纹,能听见对方衣袂擦过自己脸颊时的窸窣声。
“你是谁?”
他哑著嗓子问,喉咙里像塞了烧红的炭。
白衣身影的指尖虚虚点在他眉心。
陆寒眼前炸开一片血色记忆:飞雪漫天的山巔,同样的白衣人握著这柄青铜剑,与黑衣修士廝杀到剑刃崩裂。
婴儿的啼哭混著血滴落在剑鞘上,白衣人將襁褓塞进老铁匠怀里时,剑纹从他眼尾蔓延至脖颈……
“我是你,你亦是我。”
身影的声音轻了些。
“千年前被斩去的执念,千年后归来的因果。”
“轰——”
玄阳子的道袍下摆被气浪掀起。
他望著那道身影,喉结动了动。
二十年前师父临终前攥著他手腕说“护道者持剑归来之日,便是封印……”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原来师父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便是封印该解之时”。
他摸向腰间的执法令,金属触感却烫得他猛地缩回手——不是温度,是心悸。
“玄阳师叔!”
执法堂弟子小吴攥著降魔杵凑过来。
“要……要动手吗?”
玄阳子望著陆寒身周流转的剑气,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师父时,那个总说“剑修当守分寸”的老人,在石碑前跪了三天三夜,膝盖下的青石板都沁出血来。
原来所谓分寸,是要分得清什么是该守的道,什么是该放的劫。
“收队。”
他转身时道冠上的玉簪“叮”地撞在石碑残块上。
“回去稟报掌门,就说……事情已超出我们的控制。”
“什么?!”
小吴瞪圆了眼。
“可那是……”
“照做。”
玄阳子的声音沉下来,袖中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剑气的威压正在攀升,像潮水般漫过整个山崖。
这不是他们这些筑基修士能染指的局。
山路上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急促。
周衡的玄铁靴碾过碎石,带起一串火星。
他盯著崖底那团青金色的光,喉间腥甜翻涌。
方才困仙阵崩溃时,他被反噬震伤了心脉。
魔典里那句“剑灵復甦时,天地为之一裂”像根烧红的针,正一下下扎著他的太阳穴。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他抽出腰间的九连环刀,刀身嗡鸣著劈开风。
这一刀他用了七分力,目標是陆寒的胸口。
只要刺穿心臟,就算剑灵再强,宿主一死,也得重新沉睡百年。
刀风卷著寒意逼近时,陆寒甚至没转头。
白衣身影抬手虚握,一道透明剑气便迎了上去。
周衡只觉虎口一麻,九连环刀“噹啷”坠地,接著胸口仿佛被巨锤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五丈外的老松树上。
松枝簌簌落下,他咳出一口黑血,望著自己胸前焦黑的掌印,终於想起魔主说过的另一句话:“护道剑灵认主时,连天劫都要退三分。”
“大人!”
幽冥宗的嘍囉们慌慌张张跑来搀扶,周衡却一把推开他们。
他盯著陆寒发顶那道若隱若现的白衣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必须儘快把消息传回总坛,否则等这剑灵完全甦醒,別说渗透七大宗门,整个幽冥宗都得陪葬。
崖边的灌木丛突然发出细微的响动。
小哑巴缩在石缝里,破布腰带被山风吹得晃了晃。
他望著崖底混乱的人群,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他在藏书阁扫灰时,听见两个外门弟子议论“周执事夜里总去后山密道”,而今天周衡带队离开时,腰间掛著的正是那串刻著幽冥纹的铜铃。
他想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谋划什么,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周衡看陆寒的眼神,都像看一块烧红的炭。
“什么人?”
一声断喝惊得小哑巴浑身一僵。
他看见周衡的手下举著火把朝这边走来,火光映得对方脸上的刀疤格外狰狞。
“过来!”
刀疤男抽出短刀,刀尖指向灌木丛。
“再躲就砍了你!”
小哑巴的手指抠进石缝里。
他望著不远处陆寒的背影,张了张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