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长老变脸比翻书还快(1/2)
晨雾未散,镜湖冰面的裂纹在玄阳子九环锡杖的撞击下如蛛网蔓延。
陆寒望著对方腰间晃动的玉牌,识海里那幅画面突然清晰。
玄色道袍的身影立在幽冥宗祭坛前,將刻著玄天宗標誌的玉牌递向阴影里的人。
“陆寒!”
玄阳子的喝声像冰锥刺破晨雾。
“擅自闯入镜湖禁地,私动封印,该当何罪?
你可知这里曾封印过什么?
若不是师尊护你,你现在已被逐出门墙!”
他的锡杖尖端凝著寒霜,映出陆寒紧绷的下頜线。
少年喉结动了动,指腹无意识摩挲著怀中铜钱的纹路。
刚才失控时窥见的画面,此刻正与眼前人重叠。
“那你又为何来得这么巧?”
他开口时声线平稳,可掌心已沁出薄汗。
“镜湖禁地处处设阵,连外门执事都未必能察觉异动,执法堂主却带著十数道剑光,比我醒转得还快。”
玄阳子的瞳孔缩了缩。
他身后的玄天宗弟子纷纷握紧剑柄,剑气在晨雾里拉出银线。
陆寒注意到为首的弟子袖口沾著暗褐色污渍,像极了未擦净的血渍。
这不该是清修之地该有的痕跡。
“放肆!”
玄阳子扬起锡杖,九环相撞发出刺耳轰鸣。
可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老槐树梢掠过,带落几片残叶。
玄阳子猛地捂住胸口,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在灰袍上晕开暗红。
“魔教余孽!”
他转身便是一掌拍向暗处,掌风掀得冰屑四溅,却只拍到一团散了的雾气。
黑影的笑声从三人头顶的枝椏传来,清冽中带著几分戏謔:“玄阳堂主好功力,可惜打错了人。”
陆寒的识海突然翻涌,那道被压制的残魂发出尖啸。
他抬头时正看见树影里闪过半张面具。
青面獠牙,与幽冥宗典籍中记载的“鬼面使”如出一辙。
苏璃的短刃就是这时出鞘的。
寒光掠过陆寒肩侧,带起他一缕碎发。
少女的指尖还沾著方才擦陆寒冷汗时留下的水痕,此刻却攥得发白,刃身因颤抖发出蜂鸣:“就是你灭了我家?”
她嘶吼著,眼中的血线从眼尾蔓向瞳孔。
“我查了三年,查到药王谷的密信是从玄天宗送出的!查到灭门夜有玄色道袍的人......”
“你说什么胡话!”
玄阳子踉蹌后退,锡杖砸在冰面上裂开蛛网状纹路。
“我与药王谷无冤无仇,怎会...”
“那这是什么?”
苏璃从怀中抖出半片焦黑的信笺,火漆印上的玄鸟纹路在晨光里泛著冷光。
“我在废墟里挖到的,你以为烧得乾净?”
陆寒的呼吸一滯。
他曾在萧无尘的典籍里见过这种火漆。
玄天宗內门密信专用,由执法堂专人保管。
玄阳子的脸瞬间惨白。
他望著那半片信笺,喉结动了动,似要辩解,可苏璃的短刃已逼近他咽喉。
少女的泪混著晨雾落在刃身,溅起细小的水:“我阿爹临死前抓著我手腕,说'玄...玄...',原来不是'冤',是'玄'!”
短刃刺破玄阳子喉前皮肤的剎那,陆寒扑过去要拉苏璃。
可他刚触到少女衣袖,便被一股暗劲震开——是燕北。
守墓人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中间,断剑横在身侧,剑脊泛著冷光。
“苏姑娘。”
燕北的声音像老树根擦过粗礪的石壁。
“他喉间无杀孽气。”
苏璃的动作顿了顿。
她的短刃离玄阳子咽喉不过半寸,能看清对方脖颈上跳动的血管。
玄阳子的冷汗滴在冰面上,冻成细小的冰晶:“我...我確实经手过药王谷的信,但那是...是上头的命令!”
“谁的命令?”
陆寒按住识海,残魂的嘶吼已弱成呜咽。
他盯著玄阳子腰间的玉牌。
“是你递玉牌给幽冥宗那人的命令?”
玄阳子的瞳孔骤缩。
他下意识去捂腰间玉牌,却在触到牌面的瞬间如遭雷殛。
玉牌表面浮起暗红纹路,正是幽冥宗的血契標誌。
“啪!”
一串铜钱突然从空中坠落,撞在短刃上。
苏璃的手腕一麻,短刃噹啷落地。
三人抬头时,老槐树下只剩一串铜钱在晨风中摇晃,其中一枚的纹路与陆寒怀中的那枚完全契合。
“护好铜钱。”
雾影婆婆的声音混著风声钻进苏璃耳中。
她猛地转头,却只看见镜湖对岸的晨雾里,一道黑影正沿著冰面疾驰而去,青面獠牙的面具在雾中若隱若现。
燕北的断剑突然发出轻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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