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断念一出,万念俱灰(1/2)
石屋內的金芒刺得秦霜睁不开眼,她按在胸口的玉牌突然烫得灼手,指腹瞬间起了水泡。
“大长老!”
她尖叫著踉蹌后退,却撞在冰凉的石壁上。
方才还站在阴影里的秦昭不知何时已走到石屋中央,玄色大氅被金风吹得猎猎作响,眉尾那道暗红刺青隨著嘴角的冷笑扭曲成蛇形。
“慌什么?”
他抬手接住秦霜拋来的玉牌,指尖在刻满咒文的玉面划过。
“血契核心要的是剑灵的执念,不是你的眼泪。”
话音未落,陆寒周身的金光突然暗了一瞬,有浓稠的黑气从他经脉里渗出来,像活物般缠绕他的手腕。
陆寒咬得后槽牙发疼。
他能听见体內有两个声音在撕扯。
一个是归墟剑意的轰鸣,像万剑齐鸣要劈开天地。
另一个是锁魂印崩碎前被种下的咒,如无数细针往识海里钻,每根针上都刻著“服从”“献祭”“工具”。
他望著掌心那半块与老周头遗物相合的玉,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老周头在铁匠铺里敲断第三根铁锤时说的话:“小寒,铁要成剑,得先熬过千锤百炼。可要是剑成了,却被人当锤子使......”
“当锤子使的剑,不如碎了痛快。”
陆寒突然笑了,血从咬破的唇缝里渗出来,滴在合二为一的玉上。
那玉突然泛起温润的白,像老周头生前用鹿皮擦剑时的光。
黑气缠到他脖颈时,他猛地攥紧玉,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陆寒的剑,只认自己的道。”
秦昭的瞳孔骤缩。
他分明看见血契核心在掌心发烫,可那些本该顺著咒文爬进陆寒识海的黑雾,竟被一层金色屏障生生挡在体外。
“不可能!”
他猛地捏碎玉牌,碎玉扎进掌心的血珠里。
“这是上古血契,连化神期修士都......”
“都困不住想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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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像初春破冰的溪水。
他抬起头,原本泛红的眼尾此刻漫著金芒,连眼白都镀了层薄金。
识海里那团混沌的剑意突然“錚”地一声,分出一道极细却锋利的光。
那是他从前在《归墟剑谱》里读到的第五层“断念”,原以为要化神期才能悟的境界,此刻竟顺著血脉里的热流涌了出来。
“断念!”
他低喝一声,金芒如实质的剑刃从周身迸发。
秦昭被这股气浪撞得撞翻石桌,玄铁铸造的桌角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他捂著发疼的胸口抬头,正看见陆寒抬手一引,石床上那把他藏了三年的锈剑“嗡”地出鞘,剑尖直指他咽喉。
同一时刻,幽冥宗外的雪地里,苏璃的药锄劈开最后一个拦路的魔修。
她喘著气抹了把脸上的血,发绳早不知去向,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
天机老人临终前塞给她的玉简还在怀里发烫,那是能破解幽冥宗护山大阵的阵图。
可此刻她根本顾不得什么阵图,方才石屋方向那道刺天的金光,比任何引路灯都亮。
“陆寒!”
她喊著衝进主殿,靴底在青石板上打滑。
殿內的景象让她猛地剎住脚步:陆寒站在满地碎玉中,周身金剑环绕如莲,连空气里都浮动著细小的剑影。
秦昭半跪在地,玄色大氅被剑气割得七零八落。
而本该在囚室的秦霜,此刻正扶著柱子站在阴影里,眼神复杂地望著陆寒。
陆寒的剑影突然一顿。
他转头看向门口,金芒从眼中缓缓褪去,露出底下那对她熟悉的深褐色瞳孔。
有那么一瞬,苏璃甚至能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惊、喜、还有藏得极深的慌乱,像从前他在铁匠铺里不小心砸到手指时的模样。
“苏璃?”
他开口,声音里带著几分不確定,却让苏璃眼眶瞬间发热。
她刚要衝过去,却见秦霜突然踉蹌著挡在陆寒身前,指尖攥紧了腰间的银铃。
那银铃是幽冥宗圣女的信物,此刻在她掌心攥得变形,可她望著陆寒的眼神里,竟没有半分敌意。
“陆公子......”
她的声音轻得像嘆息。
“大长老要见你。”
秦霜的银铃在掌心硌出红痕,她望著陆寒眼底褪尽金芒后露出的深褐,喉间突然泛起酸涩。
方才那道刺破血契的金光,比她在幽冥宗典籍里见过的任何异象都要灼目。
大长老说这是能復活上古魔主的钥匙,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个会因为她挡路而露出慌乱的少年。
“你居然能突破血契......”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银铃上的咒文,声音轻得像雪落屋檐。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
陆寒的剑影微微一滯。
他能看见秦霜眼尾泛红,像极了从前在药庐里,苏璃为救濒死的雪貂急得掉泪的模样。
可下一刻,她掌心突然泛起幽蓝魔纹,黑雾裹著银铃碎片如毒蛇窜来!
“小心!”
苏璃的药锄已抢在陆寒身前,青铜锄刃与黑雾相撞迸出火星。
陆寒这才惊觉秦霜袖中还藏著淬毒的细针,方才那声嘆息原是障眼法。
他反手握住锈剑,断念剑意顺著经脉窜上剑尖,金芒如刀划开黑雾,却在触及秦霜手腕时生生偏了半寸。
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留手。
“陆寒!”
侧殿木窗轰然炸裂,风雪卷著一道灰影扑入。
燕北的断剑带著冰碴横扫而来,缺口处的寒光精准挑开秦霜的银铃。
他的外袍被风雪浸透,腰间掛著的半块青铜镜晃了晃,映出陆寒怔忡的脸:“走!幽冥宗的伏魔阵要启动了,你留在这儿只会被炼成血丹!”
陆寒的手指在苏璃手腕上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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