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纪君善,追妻之路漫漫(1/2)
话说隨著纪君善在京大的名气越来越大,追他的人多不胜数。
同系的系托人递来情书,字跡娟秀,字里行间都是少女的羞怯与倾慕。
纪君善当时正在整理租车点的台帐,扫了两眼便隨手搁在一边,头也不抬地对传信的同学说:“替我谢谢她,不过我暂时没这心思。”
同学嘖嘖称奇:“纪哥,系可是咱们系的门面,多少人盯著呢。”
纪君善手中笔没有停下,语气平淡:“谈恋爱太费时间,不如琢磨怎么把罐头生意做到別的地方去。”
这话传到系耳里,姑娘红著眼圈哭了半宿。
可这只是个开始,此后无论是外语系的才女,还是中文系的软妹子,但凡对纪君善表露心意的,都被他用类似的理由挡了回去。
有人不甘心,堵著他问:“纪君善,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彼时他刚从校外的印刷厂回来,手里还攥著新印的高考资料样本。
闻言,他停下脚步,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不远处正和教授们谈笑风生的林染染。
阳光落在林染染肩头,她穿著剪裁合体的西装套裙,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干练,那份在商场与校园间切换自如的气度,是旁人学不来的。
纪君善嘴角勾起:“要找,就得找大嫂这样的。能並肩闯事业,也能坐下来算清一笔帐。找不到,这辈子就单著。”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湖面,在京大掀起不小的波澜。
谁都知道林染染是商界传奇,纪君善拿她当择偶標准,无异於给所有倾慕者判了死刑。
可没人知道,这份“高標准”背后藏著的,是纪君善心底最深的隱忧。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不能有孩子,他不想耽误別的姑娘。
虽然大嫂说什么人工受精能成功,但也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於是“要找大嫂这样的”,不过是他筑起的心防。
林染染那样的女子,世间独一份,以此为標准,便没人能轻易靠近他。
也有人传闻,他暗恋自己的大嫂。
但他无所谓,他把所有精力都投进生意里,从校园里的租车点到城里的百货店,版图越扩越大。
直到温浅月的出现,是个意外。
她是外语系的新生,比纪君善低一届。
她报到那天,纪君善正好在教务处门口处理一批外文旧杂誌,就见一个穿著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的姑娘,抱著一摞书站在公告栏前,手足无措地望著密密麻麻的名单。
她梳著两条麻辫,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阳光刺眼,她微微眯著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著。
纪君善本不想多管閒事,可瞥见她怀里露出的《英语语法大全》的封面,想起自己当年手抄萨繆尔森笔记的日子,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找不到教室?”他走过去,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姑娘嚇了一跳,怀里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她慌忙蹲下去捡,脸涨得通红:“对、对不起,我……我刚来,不太熟。”
纪君善弯腰帮她拾书,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背,冰凉细腻。
他很快收回手,將书递给她:“哪个系的?我带你去。”
“外、外语系,我叫温浅月。”她小声报上名字,像只受惊的小鹿。
纪君善点点头:“纪君善,经济系的。跟我走吧。”
路上閒聊,他才知道温浅月是从山区来的,家里条件不好,父亲早逝,母亲靠缝补维持生计,供她上大学已是倾家荡產。
她攥著衣角说:“我想课余时间找点活干,听说很多贫困生在林学姐都找到活干,不知道学生可认识林学姐……”
纪君善看著她那双求助的大眼睛,忽然同情心泛滥。
“我正好缺个帮工,”他说,“帮我整理外文资料,翻译点简单的商业信函,管饭,每月给你二十块钱,干不干?”
温浅月眼睛一亮,像有星星落了进去:“真的吗?我干!我英语还行,高考是全县第一!”
就这样,温浅月成了纪君善的“小助理”。
他的“办公室”设在校外租的一间小屋里,堆满了各种书籍、帐本和从广州捎来的新潮商品目录。
温浅月每天下课后就过来,坐在靠窗的小桌前,认真地翻译那些印著洋文的说明书。
她做事格外认真,翻译好的东西总会反覆核对,连標点符號都不肯错。
遇到不懂的商业术语,就攒著一厚沓纸条,等纪君善有空了就追著问。
“纪师兄,『边际成本』是什么意思?”
“纪师兄,这个『信用证』该怎么翻译才准確?”
纪君善起初只是耐著性子解答,后来发现这姑娘不仅聪慧,还透著一股韧劲。
有次她翻译一份关於罐头出口的文件,为了弄明白各种水果的学名,愣是泡在图书馆查了一下午,回来时手里攥著的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
“你对做生意也感兴趣?”纪君善隨口问了句。
温浅月捧著搪瓷杯,小声说:“想多学点儿,以后说不定能帮家里做点小买卖,让我娘过上好日子。”
纪君善心里微动。
他见过太多想走捷径的人,像温浅月这样踏实又有目標的姑娘,倒是少见。
从那天起,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教她做生意。
带她去自己的租车点看运营,教她怎么记帐才能一目了然;带她去供销社考察,分析哪些商品好卖,哪些利润空间大;甚至把自己总结的“供需曲线”笔记借给她看。
“做生意就像做人,”他站在百货店的货架前,指著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罐头说,“得实在,不能糊弄。你看这罐头,保质期、產地都得標清楚,顾客才信你。”
温浅月听得格外认真,小本子记得飞快,偶尔抬头看他时,眼神里满是敬佩。
纪君善渐渐发现,自己挺喜欢看她认真的样子。
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乾净得像山涧的泉水。
跟她在一起时,他心里那点因“绝嗣”而起的阴霾,似乎也淡了些。
但他始终守著那条线。
他对她好,是出于欣赏和怜惜,像对需要帮扶的妹妹,仅此而已。
有次温浅月发高烧,躺在宿舍里没人照顾。
纪君善听说了,二话不说请了假,背著她去医院,垫付了医药费,又守在床边给她倒水餵药。
温浅月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他趴在床边睡著了,眉头微蹙,像是还在琢磨生意上的事。
她心里一暖,伸手想帮他拂开额前的碎发,可指尖刚要碰到,又猛地缩了回来,脸颊烫得惊人。
她知道纪师兄对谁都好,可她控制不住地心动。
她后来也听说了他的“择偶標准”,才知道林染染是他大嫂,也是他暗恋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达不到林染染的標准,便把那份情愫深埋心底,只默默做好他交代的每一件事。
三年时间,在纪君善的帮衬下,温浅月不仅顺利完成了学业,还靠著翻译和帮他打理生意,攒下了一笔钱,给家里盖了两间新瓦房。
她不再是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眉宇间多了几分自信从容。
有人劝她:“你跟纪师兄都这么熟了,不如主动点把他变成家人?”
温浅月摇摇头,轻声说道:“能跟著师兄学东西,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知道的是,纪君善也在悄悄打量著她的变化。
看著她从一个连县城都没出过的山里姑娘,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助手,甚至能在商业谈判时帮他准確翻译外方的条款,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欣慰。
只是那份“绝嗣”的顾虑,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能给她事业上的帮助,却给不了她一个承诺。
纪君善毕业那年,已经成了京圈小有名气的青年企业家。
他的百货连锁店开到了三个城市,罐头生意更是打通了南方的销路。
为了拓展外贸渠道,他参加了在广州举办的一场大型商品交易会。温浅月作为他的翻译兼助理,自然也跟在了身边。
交易会冠盖云集,既有国营大厂的代表,也有像纪君善这样的个体户。
觥筹交错间,每个人脸上都掛著精明的笑意,暗地里却藏著刀光剑影。
纪君善的罐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难免动了別人的蛋糕。
有个做水產罐头的老板姓黄,几次想拉拢纪君善合伙,都被他以“理念不合”拒绝了。
黄老板表面笑著,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鷙。
交易会的最后一晚,主办方设了晚宴。
黄老板端著酒杯,亲热地走到纪君善面前:“纪老弟,之前是我不对,別往心里去。这杯我敬你,祝你生意越做越大!”
纪君善不好驳面子,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酒液辛辣,带著点奇怪的甜味,但他没多想,只当是南方的特色酒。
可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不对劲。
浑身燥热得厉害,头也晕乎乎的,眼前的人影都开始晃动。
“纪师兄,你怎么了?”温浅月察觉到他脸色不对,连忙扶住他。
纪君善咬著牙,强撑著说:“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他心里清楚,那杯酒有问题。
黄老板在一旁假惺惺地说:“纪老弟这是喝多了吧?我扶你去休息室歇歇。”
“不用!”纪君善推开他的手,对温浅月说,“我们走。”
他几乎是被温浅月半扶半搀著离开的宴会厅。
外面的风很凉,却吹不散身上的燥热。
他脚步虚浮,视线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在这里倒下。
温浅月急得快哭了,拦了辆三轮车,报了他们住的酒店地址。
一路上,纪君善靠在她肩上,呼吸滚烫,嘴里喃喃著不知在说些什么。
到了酒店房间,温浅月把他扶到床上,刚想去找医生,手腕却被他猛地抓住。
他的眼神迷离,平日里清明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带著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和灼热。
“別走……”他声音沙哑,带著浓重的鼻音。
温浅月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看著他泛红的脸颊,看著他紧抿的唇,看著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那双手曾教她写字,教她算帐,此刻却带著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药劲越来越猛,纪君善意识渐渐失控。
他猛地用力,將温浅月拉进怀里。
温浅月惊呼一声,挣扎著想起来,可他抱得太紧,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呼吸喷在她颈间,烫得她浑身发软。
“月月……”他低低地叫著她的名字,声音里带著一种破碎的温柔。
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
温浅月闭上眼,感受著他滚烫的体温,感受著他胸膛有力的心跳。
她知道这样不对,可她爱了他三年,此刻竟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她轻轻环住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说:“师兄,我在。”
他的吻落下来时带著夜风般的急切,却又在触到她唇瓣的瞬间骤然放轻,像初春的雪片吻过初融的溪流。
温浅月的睫毛颤了颤,感受到他鼻樑蹭过她脸颊的温度,带著熟悉的皂角香,混著些微的酒气,竟让人莫名心安。
唇齿相触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她下意识地绷紧脊背,却被他更紧地圈在怀里。
他的吻渐渐深了些,不再是试探性的轻啄,而是带著压抑多年的渴慕,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时,她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撞碎在喉咙里,化作一声轻颤的嚶嚀。
月光被窗帘滤成朦朧的银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她能看清他颤动的眼睫,感受他掌心抚过她后颈时的微颤,像握住了一捧易碎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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