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遇险?(2/2)
然而,就在陈锋刚刚走出盐场,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消散之时,一辆速度极快的马车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朝著他飞驰而来。
路对面的马车上,朱英嬈掀开侧帘,正准备向陈锋招手。
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她顿时惊恐地大声惊呼:“小心!”
陈锋猛地转过头,只见那辆马车在他的瞳孔中迅速放大,一场危机正步步逼近……
朱英嬈目眥欲裂,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不顾一切地想要衝过去救陈锋……
……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炸开,烟尘裹挟著碎石如蘑菇云般冲天而起,剧烈的气浪甚至掀动了道旁枝叶。
紧接著,一阵悽厉的马匹嘶鸣声撕破空气,那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暴戾,仿佛蕴含著无尽的挣扎与不甘。
路对面的朱英嬈目眥尽裂,双眼通红得近乎滴血,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猛地掀开马车帘幕,身姿轻盈却又慌乱地跃下马车,朝著那烟尘瀰漫之处狂奔而去。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陈锋被马车撞击的画面,心如刀绞,脚步愈发急促。
原来,她亲眼目睹陈锋竟未及时避让,被那疾驰而来的马车狠狠撞了上去!
每一步奔跑,都似有千钧之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大颗大颗地砸落地面,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不要…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期盼,仿佛这话语能化作无形的力量,守护陈锋周全。
在她身后,翠儿和青竹同样被眼前这骇人听闻的场面惊得呆若木鸡。
短暂的惊愕过后,见朱英嬈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她们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迈开脚步紧紧追隨。
此刻的她们,心中满是担忧,一方面担心朱英嬈在这混乱之中遭遇不测,另一方面更是揪著陈锋的安危,那可是她们极为在意的人啊!
短短一段距离,朱英嬈、翠儿、青竹三人的脑海中却如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
过往与陈锋相处的点点滴滴,欢笑与温暖,此刻都化作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们在心底无数次祈祷,不愿相信陈锋真的出事,盼望著即便被撞,也不过是擦破点皮,並无大碍。
然而,理智却如一盆冷水,不断浇醒她们,以那马车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別说是人,就算是碗口粗的大树被撞上,怕也会瞬间腰折倒塌,陈锋…真的凶多吉少!
这份不確定,让她们的心如同悬在半空,忐忑不安。
翠儿和青竹神情凝重到了极点,她们比谁都清楚陈锋对於朝廷、对於陛下、对於公主而言,有著何等举足轻重的地位。
若陈锋真的遭遇不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公主必定会伤心欲绝,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
陛下恐怕也难以承受这般沉重的打击,整个朝廷或许都会因此而產生巨大的震动。
而她们俩,在日常相处中,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將自己视为陈锋的女人。
毕竟从一开始,她们就註定要隨嫁过去成为暖床丫鬟,在朝夕相处里,陈锋的种种优点让她们情根深种,如今面对这般危机,她们更是难以接受可能失去陈锋的残酷现实。
朱英嬈更是情绪崩溃,边跑边哭喊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声音悽厉而绝望。
隨后,她將满腔的愤怒化作怒吼,朝著正向这边衝来的护卫咆哮道:“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何离他那么远…为什么…”
那声音中充满了质问与怨恨,仿佛要將心中的委屈与恐惧全部宣泄出来。
护卫头领吴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中的震惊与懊恼如潮水般涌来。
“又来……”
他在心中怒吼,上次在玄武湖的惊险一幕还歷歷在目,好在陈锋反应机敏,化解了危机。
自那以后,他们这些护卫便如影隨形,时刻贴身保护著陈锋,无论他去往何处,都绝不离开半步。
可偏偏今日,陈锋从实验室內突然走出,並未告知他们,以至於他们没能及时近身护卫。
就这转瞬即逝的疏忽,竟又酿成大祸!
吴风心急如焚,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著事故中心疾驰而去,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思索。
这一切实在太过蹊蹺,对方对於时机的把握精准得令人心惊,难道真的有內鬼潜藏在身边?
剎那间,无数思绪在他脑海中闪过,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全力赶往现场,心中的焦急早已难以言表。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陈锋对於陛下的重要性,陛下曾无数次语重心长地提醒他,一定要將陈锋的安危放在首位,陈锋关乎著大明的未来,容不得半点闪失。
每一次匯报情报,朱元璋都会不厌其烦地叮嘱,这些话语如重锤般敲在吴风心头,让他深知自己责任重大。
可这一次,看著那如脱韁野马般的马车直直撞上陈锋,他真的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恐惧,心中完全没了底。
在吴风眼中,那马车的速度快得超乎想像,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更別说去解救陈锋。
而陈锋经过一天一夜的操劳,早已疲惫不堪,在那种状態下,又如何能敏捷地避开这致命的撞击?
此刻,他的心臟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在瀰漫的烟尘中,他急切地搜寻著陈锋的身影。
四周皆是浓密的烟尘,世界仿佛在此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他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而寧国公主那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却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隱隱约约地传来。
这一刻,吴风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因为他找遍了四周,却始终不见陈锋的踪跡,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疯狂生长。“人呢?”
他在心中吶喊,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只觉嘴唇乾涩得厉害,隨后下意识地指挥属下四处寻找陈锋。
一时间,喧闹声在袁浦盐场门口此起彼伏,这动静瞬间惊动了盐场內的守卫和管事。
当他们得知陈锋出事的消息后,整个盐场瞬间炸开了锅,眾人慌乱不已。
见他们纷纷跑来,吴风大声喝道:“停下,都停下,都回去候著,今日谁也不准走…”
他心中早已起了疑心,不仅怀疑自己的属下中藏有內奸,更怀疑盐场內也有人暗中作祟,出卖了陈锋的行踪。
否则,怎会如此巧合?
偏偏在陈锋刚刚出来,精神最为放鬆,他们又未能及时护卫的关键时刻,意外就发生了!
盐场管事一听,瞬间明白了吴风的顾虑,当机立断,將所有员工都召集了回去,隨后更是將盐场那厚重的铁製大门紧紧关闭,严令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离开,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而朱英嬈此时也跑到了事故中心,她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不顾一切地开始扒拉那已经散架的马车。
马车上空无一人,那马匹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嚇,才失控般朝著陈锋衝去,如今马车侧翻,马匹也被韁绳勒倒在地,奄奄一息。
朱英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掉落,她早已顾不得脏污,发了疯似地在马车废墟中寻找著陈锋的踪跡,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嘶哑地哭喊著:“陈锋…陈锋,你在哪…呜呜呜,你…浑蛋,不要嚇本公主…你快出来,你再这样,我…我就不理你了…唔唔!”
那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无助,令人闻之落泪。
“駙马!”翠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她本就心思细腻、情感丰富,眼泪软得很,此时更是再也绷不住,跟著朱英嬈一同在废墟中翻找起来。
青竹相对还算冷静,不过她的双眸也早已通红。
她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转身朝著不远处跑去,她心中想著,陈锋会不会被马车撞飞,落在了其他地方。
然而,还没等她跑出多远,一道虚弱而颤抖的声音从路边的泥潭中传来:“我…我在这…没…没事…咳咳!”
这声音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侯!”吴风反应最为迅速,大喊一声便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駙马!”青竹距离最近,也是最先听到声音的,她同样急忙冲了过去,同时大声招呼朱英嬈和翠儿:“公主,翠儿,駙马找到了,在这边!”
朱英嬈和翠儿其实也听到了那声音,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带著满心的忐忑与期盼,缓缓转头看向那边。
只见陈锋整个人被厚厚的稀泥包裹得严严实实,正艰难地从路下边的泥潭中往上爬,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吃力。
朱英嬈先是一愣,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个泥人就是陈锋,仔细辨认身形后,確定是陈锋无疑,又见他还能挣扎著站起来走路,心中顿时又惊又喜,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撒开腿便朝著陈锋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哭喊著:“你个浑蛋…你嚇死本公主了!”
可话音刚落,她又满脸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大夫?”
说著,人已经跑到了陈锋跟前,也不管陈锋浑身沾满淤泥,伸手拉住陈锋便开始仔细查看,洁白如玉的双手瞬间沾满了淤泥,华丽精致的袍服裙摆也被弄得污秽不堪。
但此刻的她,眼中只有陈锋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她使劲拉扯著陈锋,执意要带他去看大夫,生怕他有什么隱伤。
吴风心中紧绷的弦也稍稍放鬆了一些,但担忧依旧縈绕心头,他连忙说道:“陈侯…要不还是听公主的,去让大夫仔细检查一番为好!”
他实在想不明白,陈锋明明被马车撞得飞了出去,怎么还能站起来,不管是运气使然,还是另有缘由,谨慎起见,都得让大夫好好诊断一番,以免留下什么病根。
翠儿和青竹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们都用充满担忧与关切的眼神紧紧盯著陈锋。
此时的陈锋,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俊朗瀟洒,整个人狼狈不堪,原本帅气的脸颊被淤泥覆盖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清模样。
陈锋重重地喘息了几声,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隨后抬手示意几人停下说话,这才缓缓说道:“伤势倒是不重,我心中有数…但我是真想马上洗个澡,换件衣服!”
朱英嬈这才想起,陈锋向来有点洁癖,对乾净整洁十分在意。
她连忙转头看向青竹,吩咐道:“去车上將我的披帛拿来!”
青竹心领神会,立刻快步跑开。
朱英嬈又看向翠儿:“去盐场弄盆水来!”
“嗯嗯!”翠儿应声,也急忙朝著盐场跑去。
朱英嬈又將目光转向吴风,上下打量著他的身形。
吴风只觉后背一阵发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二话不说,当即便將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恭敬地说道:“陈侯若是不嫌弃,先穿属下的!”
朱英嬈也不等陈锋表態,便急忙上前,为陈锋解开腰带,脱掉那件早已被淤泥浸染得不成样子的外袍。
陈锋也没有拒绝,配合著朱英嬈的动作,將脏衣服脱下,顺便用手擦了把脸,隨后看向只穿著贴衣的吴风,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沉声道:“这件事要查清楚了,上次那般看似意外的事件都並非偶然,那这次可就赤裸裸的是谋杀…不,是明杀!”
虽然陈锋语气平静,波澜不惊,但吴风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话语中浓浓的杀意,仿佛一座即將喷发的火山,隨时都可能爆发。
陈锋確实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若不是在生死攸关的那一刻,他的大脑进入了“超然忘我”的神奇状態,恐怕这次真的在劫难逃。
当时,马车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眨眼间便衝到了近前,早已疲惫不堪的陈锋,身体的反应速度远不如上次在玄武湖时灵敏,根本无法迅速躲避。
千钧一髮之际,他的大脑奇蹟般地进入了“超然忘我”状態,眼前的一切仿佛进入了“子弹时间”,所有事物的运动速度都变得极为缓慢,而他自身的行动却不受影响。
凭藉著这短暂的时间,他迅速做出了最佳的防御姿態,双臂交叉在胸前,硬生生抵挡住了马匹那坚硬如铁的脑袋撞击,同时借著这股衝击力飞向远处。
幸运的是,他正好掉进了道路下边的泥潭里。
也亏得这泥潭是刚从河道中捞出不久,淤泥十分鬆软,否则,即便他躲开了马匹的踩踏和车架的衝撞,摔落在地也必定会身受重伤。
这一次能够死里逃生,是运气好,可若是运气稍差一点…
想到这里,陈锋的脸色愈发阴沉,只是被淤泥遮盖,旁人难以察觉。
吴风神情肃穆,郑重地抱拳行礼:“此次属下定会彻查到底,定然会给陈侯一个满意的交代!”
朱英嬈也渐渐从慌乱中缓过神来,不过双眼依旧哭得通红,她愤怒地握紧拳头,大声说道:“给本公主好好查,查到凶手一定要將其挫骨扬灰…太过分了,一次又一次!”
说著,她眼神微微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你可以顺带查查李家,看看有无联繫!”
“嗯?”吴风闻言,心中一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眉心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陈锋也將目光投向朱英嬈,眼神中满是询问。
朱英嬈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用眼神示意吴风,吴风心领神会,当即点头应道:“属下一定仔细彻查!”
陈锋沉思片刻,又开口说道:“还有你手下的那些人…以及盐场內的员工都要仔细筛查,此次意外太过蹊蹺,时间、地点、时机都把控得恰到好处。
刚好在我熬了一天一夜,精神疲惫不堪,心態最为放鬆,你们又没来得及上前护卫的关键时刻发生,这根本就不是意外,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明杀!”
吴风看了眼陈锋,坚定地点头道:“属下也正有此意,这才让刘管事將盐场封闭,不许任何人隨意出入。
另外,属下率领的一眾部下也会逐一严格筛查,確保万无一失后,再继续护卫殿下。
而在这之前,两位殿下先不要离开松江府,属下会调另外一队护卫来护送两位殿下!”
陈锋轻轻嗯了一声,经歷了这次生死危机,他也变得谨慎起来,不敢再隨意行动。
他深知自己树敌眾多,若是下次运气不佳,恐怕真的要提前“穿越”回现代了。
此时,翠儿端著水赶了回来,陈锋隨意洗了把脸,总算是勉强露出个人样。
隨后,他將里面的衣服也一併脱掉,健壮的身躯展露无遗,虽然內里的衣服还算乾净,但这一幕还是让在场的人反应各异。
翠儿和拿著披帛回来的青竹见状,忍不住惊呼一声,急忙转过头去,不敢直视。
不过,少女的好奇与羞涩让她们还是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几眼。
这个年纪的少女,本就春心萌动,更何况陈锋对她们而言,有著特殊的意义。
吴风也感到颇为尷尬,连忙上前一步,侧身挡住陈锋,试图缓解这略显尷尬的气氛。
朱英嬈却毫不避讳,目光直直地盯著陈锋,眼神中满是关切,丝毫没有害羞之意。
毕竟,她与陈锋虽未行那最后一步,但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早已亲密无间,自然不会觉得难为情。
可她这毫不掩饰的举动,却让吴风尷尬得脚趾都快抠进地里了,偏偏又不敢离开陈锋半步,生怕再次发生意外。
陈锋倒是显得颇为坦然,他只是脱掉了上衣,又不是全身赤裸,里面还有底裤,犯不著如此大惊小怪。
將脏衣服脱掉后,陈锋接过青竹递来的披帛,隨意披在身上,隨后看向吴风,问道:“我现在要回客栈洗漱,这护卫怎么安排?”
吴风一时有些犹豫不决,他既不愿离开陈锋半步,生怕再出意外,又想留下来彻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
思索片刻后,他挥手叫来一个心腹下属,这个下属是他绝对信得过的,能確保不是內鬼。
他在那护卫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护卫立刻点头保证道:“头,你去吧,我办事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吴风微微点头,又招来十几个信得过的手下,安排他们一同护卫陈锋和朱英嬈返回客栈。
在他看来,凶手能否查到暂且不论,当务之急是要確保陈锋和公主的安全。
……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这消息很快便如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京城朱標耳中。
朱標听闻后大惊失色,连声追问详情,在得知陈锋並无大碍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但紧接著,他的脸色便阴沉得可怕,大手一挥,果断下令:“命亲军都尉府,再调五个卫前往松江保护陈锋!”
太监王景弘刚要领命而去,朱標却又突然摆手,语气中满是不信任:“算了,亲军都尉府也靠不住…去东宫调暗卫去松江府,暗中保护陈锋!”
王景弘一愣,心中疑惑,连忙询问:“调多少?”
朱標眼神坚定,沉声说道:“全部!”
这简短的两个字,彰显出他对陈锋安危的极度重视,也让王景弘震惊不已。
……
与此同时,远在凤阳府的朱元璋也收到了消息。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在確认陈锋平安后,先是鬆了口气,可紧接著便怒火中烧,愤怒之情溢於言表。
他沉思片刻,大声下令道:“將李善长给咱叫来,就说咱要跟他嘮家常!”
“是!”毛驤领命后,立刻匆匆而去,一场风暴似乎即將在朝堂之上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