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章 偷儿落网,冷眼观澜(2/2)
“嗯,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杨不凡声音平淡。他的神识清晰地“看”到,棒梗偷拿那些合金刀头,並非一时兴起,而是贾张氏昨晚就在家里嘀咕过“废品站老李头说那玩意儿值钱”、“傻柱子屋里肯定有”之类的话。棒梗,不过是在执行奶奶的“指示”。
他完全有能力阻止。只需在棒梗动手时,用一丝微不可察的神识干扰,让他失手,或者提前给保卫科一个匿名提示。但他没有。並非心狠,而是深知“堵不如疏”。贾张氏这颗毒瘤不除,棒梗永远会被教歪。这次偷窃厂里管制物资,性质严重,足以给这对祖孙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贾张氏那套“孩子小不懂事”、“占便宜有理”的歪理邪说,在冰冷的厂规和保卫科面前,註定碰得头破血流。
“哥,秦阿姨哭得好伤心。”囡囡看著默默流泪的秦淮茹,小脸上有些不忍。
杨不凡的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这个精於算计的女人,此刻褪去了所有的偽装,只剩下一个母亲面对孩子可能坠入深渊的无助和恐惧。她的眼泪是真的,绝望也是真的。杨不凡心中並无同情,只有一丝冰冷的审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秦淮茹的软弱和纵容(对贾张氏和棒梗),同样是这场悲剧的推手。她试图用眼泪和可怜博取同情,本质上和她婆婆的撒泼一样,都是想逃避责任和惩罚。
“囡囡,记住,”杨不凡低头,看著妹妹清澈的眼睛,声音低沉却清晰,“不属於自己的东西,一根针线都不能拿。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眼泪,不能洗刷错误,只会让想帮你的人寒心。”
囡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搂著哥哥的脖子。
接下来的几天,四合院的气氛异常压抑。贾张氏起初还闹腾,跑去厂办哭闹,甚至真的在保卫科门口作势要撞墙(被拦下)。但当保卫科杨爱国队长(杨不凡父亲)亲自出面,拿著盖了红章的厂规文件,冷著脸告知棒梗的行为已构成盗窃公物,数额虽不大但性质恶劣,厂里决定给予“记大过一次,罚款十五元,並赔偿废料损失,留厂察看一年,以观后效”的处分后,贾张氏彻底蔫了。
十五元罚款加赔偿!这几乎是贾家一个月的生活费!秦淮茹咬著牙,东拼西凑,甚至红著脸去找傻柱借了五块钱(傻柱虽然气棒梗不爭气,但看著秦淮茹的样子,还是心软了),才勉强凑齐。棒梗被放回来时,整个人都嚇傻了,缩在屋里不敢出门,看人的眼神都带著惊惶。贾张氏也像霜打的茄子,再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骂街,只是关起门来,对著棒梗和秦淮茹,咒骂厂里“心黑”,咒骂杨爱国“假正经”、“公报私仇”。
杨不凡冷眼旁观著贾家的鸡飞狗跳。他父亲杨爱国在这件事上秉公处理,铁面无私,让他心中暗暗点头。至於贾张氏的咒骂?不过是败犬的哀鸣,连他神识的屏蔽都穿不透。
夜深人静,杨不凡盘坐修行《蛰龙睡仙功》。神识內视,心湖澄澈。贾家的变故如同一幅微缩的浮世绘,在他心中掠过。
“贪婪是本能,教育是约束。放纵本能,泯灭约束,终將反噬己身。”他想起前世读过的社会学著作,又想到这个特殊年代里,无数像贾家这样,在贫困、无知和扭曲价值观中挣扎沉浮的家庭。
“秦淮茹……可怜吗?或许。但她每一次对婆婆的妥协,对儿子恶行的沉默,都是在给深渊递上绳索。”杨不凡心中冷静地剖析,“这时代的大潮下,个人的选择固然受限於环境,但守住底线,教育后代向善,是为人父母不可推卸的责任。否则,今日之棒梗,或许就是明日被时代车轮碾碎的尘埃。”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隔壁自家小屋。母亲穆青正低声和父亲说著什么,大概是厂里分房手续的事,语气带著对新生活的憧憬。小囡囡睡得很香,胸前的玉环在黑暗中散发著温润寧静的微光。
“风起於青萍之末……”杨不凡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聋老太太留下的那枚青灰色玉环,感受著其中精纯的灵气,“大时代的浪潮將至,四合院这小小的水洼,又能平静多久?护住自家的『火星』,让囡囡在风暴中也能尝到『硬』的甜,或许……就是我这异数,於此间最大的责任了。”
他闭上眼,更深地沉入“蛰龙”之境。窗外的四合院,贾家的愁云惨雾尚未散尽,刘海中家又传来训斥儿子的声音,阎埠贵家响起拨弄算盘的轻响……平凡而喧囂的人间烟火,裹挟著时代的暗流,继续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流淌。杨不凡如同礁石,於激流深处,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