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肉香(1/2)
冬天,像一把钝刀子,慢悠悠地割著四九城里所有人的肉。粮店门口排队的队伍一天比一天长,人们裹著破旧的袄,袖著手,跺著冻僵的脚,眼巴巴地盯著那扇迟迟不开的小窗口。领到的口粮越来越稀罕,棒子麵掺著麩皮和不知名的草根树粉,蒸出来的窝头黑黢黢、硬邦邦,喇嗓子。
四合院里早就没了往日的活气儿。易中海倡导的“互助”成了个空泛的笑话,各家顾各家都顾不过来。院里静得嚇人,只有西北风颳过光禿禿的树杈,发出呜呜的悲鸣,还有偶尔从哪家屋里传出的、有气无力的孩子哭声。
何雨柱家(沈家小屋)的门窗关得死紧,可那霸道的肉香味儿,却像长了脚似的,硬是从门缝窗缝里顽强地钻出来,在飢饿的院子里霸道地瀰漫开。那是何雨柱在炉子上煨著的一小砂锅黄豆燉猪蹄!猪蹄是他在黑市用两根小黄鱼换的,黄豆是空间里存的老底子。火候到了,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浓郁的肉香混著豆香,勾魂夺魄。
这香味儿对院里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来说,不啻於酷刑。贾家的门帘子后面,几双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盯著何雨柱家的方向。贾张氏饿得躺在炕上直哼哼,秦淮茹脸色蜡黄,眼神空洞地糊著纸盒。小当和槐缩在炕角,小脸瘦得只剩一双大眼睛。棒梗的肚子咕嚕嚕叫得像打雷,他舔著乾裂起皮的嘴唇,那香味儿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挠得他心肝肺都痒痒。
“妈…我饿…”棒梗的声音带著哭腔,眼睛死死盯著窗外。
秦淮茹头都没抬,有气无力:“忍忍…妈糊完这几个盒子,明儿换了粮票,看能不能…买点豆渣…”
棒梗哪里忍得住?那香味儿像无数只小手在拽他的肠子。他看看炕上哼哼的奶奶,看看麻木的妈妈,再看看饿得没精神的妹妹,一股邪火和无法抑制的馋虫猛地冲昏了头!他像只被饿疯了的瘦猫,猛地从炕沿上溜下来,躡手躡脚地拉开房门,刺骨的寒风灌进来,他打了个哆嗦,却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
目標明確——何雨柱家门口!那霸道的香味儿就是从门缝底下飘出来的!棒梗猫著腰,像一道灰影,贴著墙根溜到何家门口。他蹲下身,把脸凑近门缝,贪婪地、大口地吸著那致命的香气!真香啊!香得他口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门缝太窄,除了香味儿,啥也看不见。棒梗急得抓耳挠腮。他想起何雨柱家厨房的窗户!那窗户对著后院,位置偏,而且…好像没插严实?
棒梗的心砰砰狂跳起来,饿昏的胆子瞬间膨胀到了极点!他绕到后院,果然看见何家厨房那扇破旧的小气窗,上面糊的旧报纸破了个角,窗栓…窗栓好像没插到底!露著一道小缝!
狂喜冲昏了棒梗的头脑!他左右看看,后院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卷著落叶。他踮起脚,伸出脏兮兮、冻得通红的手,颤抖著,小心翼翼地抠住那道窗缝,用尽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往上抬!
“嘎吱…”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木头摩擦声响起!
窗户被他抬开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隙!更浓郁的、带著滚滚热气的肉香扑面而来!棒梗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迫不及待地把脑袋和一只胳膊往里探!
炉子就在窗下!那个咕嘟作响、散发著致命诱惑的小砂锅,就在眼前!盖子没盖严,露出里面颤巍巍、油汪汪的猪蹄和燉得烂熟的黄豆!
棒梗的呼吸都停滯了!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伸出爪子就朝那砂锅里抓去!他要抓一块!就抓一小块!烫死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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