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刘海中的「官帽」（1/1）

轧钢厂的气氛比四合院更压抑。高炉依旧冒著象徵性的黑烟，但谁都知道，炼出来的多半是废铁疙瘩。食堂里的伙食更是清汤寡水，棒子麵粥稀得能照见人影，咸菜丝都成了奢侈品。工人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干活有气无力，眼神麻木。

刘海中却在这片愁云惨雾中，挺起了他那日渐消瘦的肚子。他最近被临时抽调到厂里新成立的“技术攻关突击队”当了个小队长，管著七八號人。虽然还是个工人身份，但好歹带了个“长”字！这让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官迷心，又死灰復燃，甚至烧得更旺了！

他每天穿著他那件洗得发白、却依旧努力保持挺括的蓝色工装，背著手，在车间里踱著方步。看见工人干活慢了，或者交头接耳，就立刻板起脸，摆出十足的官威：“干什么呢！磨磨蹭蹭！一点革命干劲都没有！想想红军长征吃草根树皮！我们现在条件多好！要知足！要奋进！”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工人们背后都叫他“刘大嘴”，当面却只能唯唯诺诺，肚子里骂娘。没办法，谁让人家现在大小是个“官”，管著考勤呢！扣点工分，家里就得断顿。

这天中午，食堂开饭。刘海中端著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里面是照例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一个又黑又硬的窝头。他特意走到何雨柱打饭的窗口，把缸子重重往台子上一顿，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威严：“何雨柱！打饭！”

何雨柱正拿著大铁勺，一丝不苟地给前面的人分粥，每一勺都精准地只盛七分满，绝不多给一滴。听到刘海中这拿腔拿调的动静，他眼皮都没抬，等给前面的人打完，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二大爷，”何雨柱的声音平平淡淡，手里的大铁勺在粥桶边缘“鐺”地磕了一下，震掉沾著的几粒米，“您这官腔，留著给您的『突击队』训话使。打饭，就甭摆谱了。下一位！”

后面排队的工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刘海中一张胖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厨子下面子，这比抽他耳光还难受！他指著何雨柱，手指气得直哆嗦：“何雨柱！你…你什么態度！我现在是技术攻关突击队的小队长！负责监督生產！你…你这是不尊重领导！”

“领导？”何雨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他非但没收敛，反而把手里的铁勺往粥桶里一插，抱著胳膊，隔著打饭窗口，上下打量了刘海中一番，眼神像在看动物园里开屏的孔雀，充满了鄙夷：“二大爷，您那突击队，捣鼓了俩月，炼出来几斤合格钢锭啊？是炼出飞机大炮了，还是炼出拖拉机了？我看是炼出一堆废铁渣子，够给厂里舖路了吧？”

这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捅在了刘海中最疼的地方！突击队劳民伤財，確实没搞出啥名堂，废品率奇高，早就成了厂里的笑话！只是没人敢当面戳穿他这层遮羞布！

刘海中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指著何雨柱：“你…你胡说八道！污衊革命生產！我要…我要向厂领导反映！”

“反映？”何雨柱嗤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冰冷，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嘈杂的食堂，“行啊！您儘管去！顺便跟领导反映反映，您这监督生產的小队长，中午就吃一个黑窝头，够不够您那官威消耗的？要不，我何雨柱发扬发扬风格，把我那份也给您？让您吃饱了，好有劲儿接著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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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

食堂里终於爆发出压抑不住的鬨笑声！工人们看著刘海中那张由红转紫、由紫转黑的脸，只觉得无比解气！

“何雨柱！你…你等著！”刘海中羞愤欲绝，再也待不下去，一把抓起他那搪瓷缸子，连粥带窝头也不要了，像只斗败的公鸡，在满堂的鬨笑声中，狼狈不堪地衝出了食堂大门。

何雨柱面无表情地拿起勺子，敲了敲粥桶边缘，声音恢復了一贯的冷漠：“下一位！动作快点！窝头一人一个，多拿的爪子给我剁了！”

没人再敢废话。工人们默默地递上饭盒，接过那点可怜的吃食。何雨柱精准地分发著，眼神扫过食堂门口刘海中消失的方向，嘴角那丝讥讽的弧度更深了。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进了旁边几个工人的耳朵里：

“官帽子？顶屁用！填不饱肚子的玩意儿！二大爷，您那官架子，能蒸窝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