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佛前香灰(1/2)
棒梗的烫伤在缺医少药和营养不良中,终究是溃烂发炎了。原本只是手,后来整条胳膊都肿得发亮,高烧不退,整日里说胡话。贾家瀰漫著一股伤口腐烂的恶臭和绝望的气息。秦淮茹求遍了能求的人,借遍了能借的钱(虽然没人借给她),最终还是只能把棒梗送到街道卫生所。卫生所条件简陋,医生看了直摇头,说拖得太久,搞不好要截肢,就算保住了,这只手也废了。
这个消息像最后一块巨石,压垮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沈柔。她看著何家小屋窗明几净(被何雨柱用消毒水刷的),听著摇篮里孩子健康有力的啼哭,再想到隔壁棒梗的惨状和那挥之不去的腐臭味,强烈的对比让她內心备受煎熬。她是个医生,救死扶伤的信念刻在骨子里,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著一个孩子(哪怕是她曾经厌恶的棒梗)在痛苦中挣扎,甚至可能残废。
巨大的无力感和一种莫名的罪孽感攫住了她。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著,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何雨柱被她翻身的动静弄醒,黑暗中摸到她脸上的湿意,眉头立刻拧紧了:“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他的手习惯性地想去摸沈柔的肚子(龙凤胎睡在旁边的摇床里)。
沈柔抓住他的手,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和哽咽:“柱子哥…我…我心里难受…棒梗那孩子…手可能保不住了…他才多大…”
何雨柱的手顿住了。黑暗中,他的眼神瞬间冷硬如铁。沉默了几秒,他抽回手,翻了个身,背对著沈柔,声音硬邦邦地砸过来:“他活该。手贱偷东西,烫死活该。废了更好,省得以后祸害人。睡觉!”
沈柔被他这冰冷无情的话噎得胸口发闷,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知道丈夫说得是事实,棒梗偷东西在先,可…那毕竟是个孩子啊!她心里堵得慌,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得做点什么!求个心安!
第二天,沈柔顶著两个红肿的眼泡,对何雨柱说:“柱子哥,我想…去趟广济寺。”
何雨柱正在给何磊换尿布,动作熟练了不少。闻言,头都没抬:“去那破庙干嘛?香火钱不是钱?有那閒钱不如多买俩鸡蛋。”
“不是上香,”沈柔声音很轻,却很坚持,“就是…去拜拜,给棒梗…也给我们家孩子,求个平安。我心里…不踏实。”
何雨柱的手停住了。他抬起头,看著沈柔憔悴却坚定的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知道沈柔心软,也知道她对棒梗的事耿耿於怀。他本想一口回绝,但看到沈柔眼底的哀求和不安,再瞥了一眼摇篮里两个睡得香甜的小傢伙,那句“不许去”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麻烦!”何雨柱不耐烦地嘟囔一声,把换好尿布的何磊放回摇篮,“要去赶紧去!我陪你去!下午我还得去厂里点个卯。” 他终究是拗不过沈柔,更主要的是,他得盯著她,別让她心一软又干出什么“捨己为人”的蠢事。至於拜佛?嗤!他何雨柱只信自己这双拳头和空间里的硬货!
广济寺比何雨柱上次踩点时更破败了。庙门上的朱漆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棵古树也显得蔫头耷脑。大殿里光线昏暗,几尊泥塑佛像落满了灰尘,金漆斑驳,有的手臂都残缺了。香火冷清得很,只有一个穿著打满补丁灰色僧衣的老和尚,有气无力地坐在殿角的蒲团上敲著木鱼,眼皮耷拉著,对进来的香客爱答不理。
沈柔在何雨柱不耐烦的注视下,还是在佛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头,默默祈祷了一番。她捐了五毛钱的“香火钱”——这已经是她背著何雨柱攒下的最大一笔“私房”了。老和尚这才撩开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沈柔一眼,接过钱,没什么表情地塞进一个破旧的功德箱里。
何雨柱抱著胳膊,像个门神一样杵在殿门口,眼神锐利地扫视著破败的大殿。他对这些泥胎木塑毫无兴趣,纯粹是当保鏢来了。沈柔起身,走到那老和尚面前,犹豫了一下,轻声问:“老师父…寺里…还有没有…平安符之类的?给孩子求个…”
老和尚抬起枯瘦的手,颤巍巍地指向大殿侧后方一尊同样落满灰尘、体型较小的药师佛像:“去…去药师佛前…磕个头…心诚…则灵…”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有气无力地敲他的木鱼。
沈柔依言,拉著何雨柱走到那尊药师佛像前。这佛像更显破旧,莲台底座有几道深深的裂纹。沈柔虔诚地跪下,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何雨柱百无聊赖地站在旁边,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著地上的浮土。
就在沈柔磕完头,准备起身时,一阵穿堂风猛地灌进大殿!捲起了地上厚厚的灰尘!
“咳咳…”沈柔被呛得咳嗽起来。
何雨柱下意识地侧身替她挡了一下风。就在他目光扫过那尊药师佛莲台底座一道最深的裂缝时,风恰好捲起一小撮香灰,飘飘洒洒地落进了那道裂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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