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沈柔的医箱(1/2)
春寒料峭,比往年更带著股肃杀的味儿。街道上大字报糊了一层又一层,口號刷得鲜红刺眼。轧钢厂里的气氛也越发古怪,干活的人少了,聚在一起“討论学习”的人多了,眼神里都带著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亢奋和警惕。
何雨柱敏锐地嗅到了空气里那丝不安分的味道。他像一头察觉到危险的孤狼,把“龟缩”战术执行到了极致。除了轧钢厂食堂和沈家小屋,他几乎断绝了所有对外活动。连去黑市都变得异常谨慎,次数锐减。空间里的粮食、药品、大黄鱼,被他分藏在更隱秘的角落。家里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孩子的东西,多余的摆设全收了起来,整个屋子透著一股刻意的“无產阶级”清贫。
沈柔却没能完全缩回壳里。协和医院虽然也受到了衝击,但救死扶伤的本职还在。她是住院医,有时候值夜班,有时候遇到危重病人,也得顶上去。
这天傍晚,天阴沉得像块脏抹布,飘著冰冷的雨丝。何雨柱刚把何磊、何玥哄睡,沈柔就接到了医院的紧急电话——西城胡同有个独居的老工人,冠心病突然发作,情况危急,家属跑到医院求救,值班医生走不开,需要沈柔立刻出诊!
沈柔掛了电话,一边飞快地穿外套,一边对何雨柱说:“柱子哥,西城刘大爷,老冠心病犯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何雨柱的脸瞬间就黑了:“现在?天都黑了!还下雨!让別的医生去!”
“值班的走不开!就我离得最近!”沈柔语气焦急,已经拎起了出诊箱,“刘大爷以前帮过我家,我不能见死不救!”
“帮过你家?那关我屁事!”何雨柱一步跨到她面前,堵住门,眼神凶得嚇人,“外头现在什么世道你不知道?乱鬨鬨的!你一个女人,天黑下雨跑那么远?不行!”
“柱子哥!”沈柔急了,眼圈发红,“我是医生!病人等著救命呢!你让开!”
“医生?医生顶个屁用!命是自己的!”何雨柱寸步不让,声音斩钉截铁,“打电话!让医院派男的去!要不就让那老头听天由命!反正我不准你去!”
“何雨柱!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沈柔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冷血?”何雨柱冷笑,指著摇篮里的两个孩子,“我要不冷血,这俩小的早他妈饿死了!轮得到你在这儿充菩萨?今儿你甭想出这个门!”
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沈柔看著丈夫那张冰冷决绝的脸,知道硬闯是不可能的。她绝望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又看看窗外阴沉的天色和飘落的冷雨,想到刘大爷可能正在生死线上挣扎…巨大的无力感和职业的使命感撕扯著她。最终,她一咬牙,带著哭腔喊道:“好!我不去!我打电话让医院另派人!你满意了吧!”
说完,她衝到桌边,颤抖著手拨通了医院的电话,语无伦次地说明情况,请求立刻另派医生。掛了电话,她像被抽乾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捂著脸无声地啜泣起来。
何雨柱看著她颤抖的肩膀,紧绷的脸色没有丝毫缓和,反而更冷硬了几分。他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阴沉的世界,也隔绝了沈柔的哭声。
然而,电话打了不到半小时,医院又打回来了!接电话的是何雨柱,他刚“餵”了一声,就听到那边护士长焦急的声音:“何师傅?沈医生在吗?快!派去西城的张医生半路被一帮人拦住了,说是搞什么『辩论』,车都给砸了!张医生头破了,回不去了!刘大爷家邻居又来催,说人快不行了!沈医生…沈医生能不能…”
“不能!”何雨柱没等对方说完,粗暴地打断,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我媳妇病了!下不了床!找別人!”说完,“啪”地一声狠狠撂了电话!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子都跳了一下。
沈柔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掛著泪痕,难以置信地看著何雨柱:“柱子哥!你…”
“我什么我!”何雨柱转身,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沈柔,“听见没?外头乱成什么样了?医生都挨揍!你去了能顶什么用?送死吗?给我老实待著!”他走到摇篮边,看著里面熟睡的孩子,声音压低,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想想孩子!你出了事,他们怎么办?指望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又当爹又当妈?门儿都没有!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和孩子的!”
沈柔被他这赤裸裸的、基於“私有財產”逻辑的宣言震得哑口无言,看著摇篮里一无所知的孩子,她满腔的悲愤和衝动,终究是被残酷的现实和母亲的软肋压了下去。她颓然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抽动,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
就在这时,何雨柱家那扇被消毒水刷得发白的屋门,突然被拍得山响!
砰砰砰!砰砰砰!
“沈医生!沈医生在家吗?救命啊!快开门啊!”一个带著哭腔的年轻女人声音在外面嘶喊,拍门声又急又重,还夹杂著另一个男人粗鲁的催促和骂骂咧咧。
沈柔惊得抬起头。何雨柱眼神一厉,一个箭步衝到门后,厉声喝问:“谁?!”
“沈医生!我是刘大爷的邻居小翠啊!刘大爷…刘大爷不行了!求求您快去看看啊!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了!”门外的女人哭喊著。
“滚!”何雨柱隔著门板怒吼,“说了她病了!看不了!找別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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