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沈父病重(1/1)
王府废墟里挖出的那点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他那个谁也看不见的百亩空间最底下的角落里,像颗刚埋进土里的种子,暂时还发不出芽,但何雨柱心里踏实。这操蛋的年月,多往自己碗里扒拉一点硬货,就是多一分活命的底气。
外头的风声似乎更紧了点,街面上戴红箍的人影好像又多了几个。何雨柱越发像个成了精的老龟,缩在自家那个闹中取静的小院里,轻易不露头。能指使沈柔出去跑腿的,绝不自己动弹,连院门都开得格外小心,生怕带进一丝外头的邪风。
这天傍晚,天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块沉甸甸地压在四合院的屋檐上,压得人喘不过气。院门被拍得山响,不是街道干部那种带著官威的砸门,而是带著一种六神无主的慌乱和绝望。
“柱子!柱子!快开门啊柱子!”
是沈柔她妈,沈母的声音,带著哭腔,尖利得能划破凝固的空气。
何雨柱刚端起来的粥碗顿在半空,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麻烦!他心头警铃大作,第一反应就是烦。沈柔已经挺著沉重的肚子,脚步踉蹌地奔去开门了。
门一开,沈母几乎是跌撞进来的,头髮散乱,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一把抓住沈柔的胳膊,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柔儿!柔儿啊!你爸…你爸他…不行了!医院…医院让…让抬回来…准备…准备后事…” 她语无伦次,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著绝望的嘶声。
沈柔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乾乾净净,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何雨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沉甸甸的身子,眉头锁得更紧。他看见沈柔妈身后跟著两个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推著一副简陋的担架床,上面躺著的沈父,盖著一床洗得发白的薄被,露出的脸蜡黄蜡黄,眼窝深陷,嘴唇乾裂起皮,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著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抬进来!放里屋炕上!”何雨柱的声音异常冷硬,像块冰疙瘩砸在地上,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此刻顾不上什么避讳不避讳了,指挥著那两个明显是医院临时工的护工,把只剩一口气的沈父抬进了小东屋。沈柔被她妈搀著,跌跌撞撞地跟进去,压抑不住的悲泣声立刻从门缝里钻出来,呜呜咽咽,听得人心头髮紧。
何雨柱站在堂屋中央,听著里屋传来的混乱和悲声,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麻烦!天大的麻烦!这节骨眼上死人,还是沈柔她爸!他烦躁地在不大的堂屋里踱了两步,皮鞋底踩在青砖地上,发出沉闷的“篤篤”声。
“柱子…”沈母踉蹌著从里屋衝出来,脸上是老泪纵横的绝望,她扑到何雨柱面前,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枯瘦的手死死攥住何雨柱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柱子!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医院…医院说不行了…可…可那老中医…胡同口的张老大夫…他说…他说要是有年份够足、够好的老阿胶…兴许…兴许还能吊住一口气…撑些日子…让…让你爸少遭点罪…走得…走得体面点…”
沈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里全是哀求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柱子…你路子广…你想想办法…家里…家里连块像样的木头…给…给你爸打副薄皮棺材的钱…都…都凑不齐啊柱子…” 她说到最后,整个人顺著何雨柱的胳膊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绝望。
里屋,沈柔的哭声也陡然拔高,充满了恐惧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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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的手臂被沈母死命地抓著,那力道带著一种濒死的疯狂。他低头看著跪在自己脚边、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丈母娘,再看看里屋炕上那个只剩一口气的老丈杆子,还有那扇门后挺著大肚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沈柔。
烦躁像滚烫的油一样在他心底咕嘟咕嘟冒泡。麻烦!真是甩都甩不脱的麻烦!老丈人这眼看就要咽气,医院都判了死刑,还折腾什么?老阿胶?那玩意儿是金疙瘩!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上哪去淘换真正的老阿胶?还年份足?这不是扯淡么!可看著沈母那绝望的眼神,听著沈柔那肝肠寸断的哭声,何雨柱知道,他要是不掏点东西出来,这娘俩能当场哭死在他面前,后续的麻烦更大。
“行了!別嚎了!”何雨柱猛地一甩胳膊,力道不小,把哭得瘫软的沈母带得一个趔趄。他声音又冷又硬,像块生铁,“嚎能把人嚎活过来?等著!”
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衝进了他和沈柔住的正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还从里面插上了插销。
留下沈母瘫坐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哭音效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绝望的抽噎,茫然地看著那扇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