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河的那边是什么？（二合一）（2/2）

女孩眨著眼睛，张嘴。

她饿了。

程不吉又感觉脸上多了些水，她揉了揉女孩的头，说：“忍耐一下吧，等雨停了，阿姐就给你找吃的。”

女孩点点头，安静的靠在程不吉旁边。

意识又在黑暗里沉浸了一段时间，身体又变得温暖起来，好像有人在给自己力量。

她睁开眼睛，突然之间觉得没那么饿了，身上的气力也恢復不少。

抬头，看向窗外。

雨停了。

天空依旧是灰濛濛的，就像一块沉重的铅板压在上空。

她睁开眼晴，靠著墙在那坐著，看著老班主的尸体发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本来就不熟悉附近的地理位置，只知道跟著老班主乱跑，现在老班主死了，食物也吃完了，很多东西都丟在了逃亡的路上，陪伴自己的也就身上的面。

她该怎么办？

哑女见程不吉站起来了，连忙也跟著起来，可能是害怕程不吉把她丟下，那小手紧紧抓著她的衣袖。

“没事，你跟著我就好了。”

程不吉和之前一样，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安慰她。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呢，她看著老班主的尸体想，现在这种情况，她连食物都找不到，把老班主的尸体扔在这儿也不可能，外面倒是有很多难民扎堆，但她不敢过去。

逃亡的时候，有人想抢他们的粮，被老班主拿刀嚇退了。

对哦，刀...：..她靠近老班长的户体，在那僵硬的身躯上摸索，从兜里掏出那把刻刀。

也算是有个防身工具了。

她还想找找有没有別的什么，门外面突然响起声音。

“这里有个破庙。”

“看这天气，说不定还会下雨，陆哥，我们就在这儿歇息吧。”

“是啊，兄弟们都走不动了。”

脚步声靠近。

她有些慌乱，把刀塞进怀里，抓著哑女的手躲到佛像后面。

嘎吱一一门开了，好几个脚步声响起。

“有人死在这儿了。”

“这一路上来，看到的死人还少吗？”

“要不是陆哥反应快，我们也要死在那边了。”

“家里是回不去了，队伍也不知道怎么样，陆哥，你说我们咋办？”

声音嘈杂，是好几个男人的声音。

程不吉心里一紧，这帮人是逃兵。

逃兵比难民可怕，他们身上有武器，又抱团，因为和军队脱离了关係，所以他们也不会遵守军队的纪律。

“先吃点东西吧。”她听见了一个好听的男声，清脆，哀伤，像清风划过竹林。

没人说话了，程不吉只能听见咀嚼东西的声音。

那个声音很慢，很乾涩，听起来吃的东西就不会很好吃，但即便如此，她也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低头看著哑女，孩子正仰头，两颗大眼晴看著她，又张嘴。

她也饿。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咀嚼声停下了，一个男声响起。

程不吉嚇的摒住了呼吸，那手捂住哑女的嘴，她听见一个男声回道：“能有什么声音，无非就是耗子什么的。”

.”那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陆哥，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那个好听的男声响起：“可能吧。”

没人说话。

她正要鬆口气，忽然又听见那好听的男声道：“对了，你们佛像后面检查过了吗？”

完了，程不吉心想。

有人起身，往这里靠近，程不吉心跳的厉害，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刻刀。

她抬头，看见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哎，陆哥，这里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还.....

她猛地挥刀刺去。

当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那男人轻而易举的就把她刀缴械，提著她和哑女，一手一个走出来。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

怕擦，男人鬆开手，她掉在地上。

抬头，看见几名男人围坐在那，纷纷朝她投来视线。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起身，一步步向她靠近，

光线昏暗，几缕从屋顶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线如同幽灵的手指，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画出一道道光路。

那男人停在她面前，身姿挺拔得像一棵苍松，却又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冷，身材高挑而消瘦，染著血污的盔甲穿在他身上，看著並不合身。

他的脸庞如刀削般冷峻，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樑下，嘴唇微微抿著，没有一丝血色，却又有著一种禁慾般的美感，眼晴深邃而狭长，犹如寒潭一般，幽深得看不到底，那眼中偶尔闪过的光芒像是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冰冷又神秘，头髮乌黑而凌乱，几缕髮丝垂落在额前，更添几分不羈。

那人缓缓蹲下，手伸向她。

她嚇的瑟瑟发抖，闭上眼睛。

“你会跳舞吗？”

她感觉男人在触碰自己的面具。

挣眼，她和男人对视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后，程不吉总会想起她和陆守道见的第一面，也会记得他问自己的第一句话。

你会跳舞吗？

那双眼睛像星空，像深渊，吞噬了所有，把她的后半辈子包裹进去，说不清楚是缘是孽。

这就是他们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