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锁眼开(1/2)
窄巷的死寂,被傻柱瘦小身影的离去重新填满。骯脏的泥水冻结在砖缝里,映著灰濛濛的天空,像一块块浑浊的劣质玻璃。唐龙僵臥在垃圾堆旁,灰白的冰晶如同为他量身定製的棺槨,將他与这个污浊的世界隔绝。阎埠贵的惨叫和刘麻子仓皇的狗吠早已远去,只有胸口那点被薄冰覆盖的铃鐺轮廓,在死寂中无声地昭示著某种未尽的诡异。
傻柱最后触碰冰晶的指尖,那抹一闪而逝、纯净如晨曦的淡金光芒,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唐龙濒临湮灭的意识深处,盪开了一圈微弱却极其关键的涟漪。
“锁眼…找到…了…”
傻柱离去时无声的唇语,如同开启秘境的咒言,在唐龙凝固的思维中反覆迴荡。
锁眼?青铜铃鐺是锁眼?那傻柱指尖的金芒是钥匙?还是钥匙的一部分?
这个念头如同冰层下微弱的火星,艰难地煨烤著他即將熄灭的灵识。傻柱,四合院里那个沉默寡言、眼神过早世故的孩子,他身上怎么可能藏著开启源种秘密的“钥匙”?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绝境中滋生的、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希冀,在冰冷的意识底层交织。
就在这时——
嗡!
他胸口被薄冰覆盖的青铜铃鐺,毫无徵兆地、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这一次,没有幽蓝光芒,没有符文流转,只有一股极其精纯、冰冷、带著某种古老韵律的奇异波动,如同沉睡的泉眼被投入了正確的密钥,瞬间穿透了覆盖的灰白冰晶,沁入唐龙被冻结的躯壳!
这股波动所过之处,奇蹟发生了!
那深入骨髓、几乎將他灵魂都冻结的恐怖寒意,如同遇到了克星,竟开始缓缓消退,並非融化,更像是被这股更冰冷、更纯粹的波动所“安抚”和“梳理”。体內疯狂肆虐、几乎要將他生命力彻底抽乾的暗金纹路,也在这股冰冷波动的梳理下,如同被无形之手抚平了逆鳞的毒蛇,蔓延的速度骤然减缓,那股灼魂的剧痛也隨之平復了许多!
更不可思议的是,心口蚀心钉拔出后那如同黑洞般的巨大空虚感,竟被这股冰冷的波动暂时填补,一种奇异的、介乎於存在与虚无之间的“稳定感”,支撑住了他即將溃散的意识!
冰晶没有融化,唐龙的身体依旧僵硬如石,无法动弹分毫。但意识深处那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却如同退潮般缓缓退去,留下了一片冰冷、凝滯、却异常“清醒”的奇异境地!他能“感觉”到身体的状態,能“看到”外界模糊的光影,甚至能“听到”巷子外远处传来的、被冰晶阻隔得异常沉闷的市井喧囂!
是铃鐺!是傻柱那一下触碰,如同投入锁眼的正確密码,激活了青铜铃鐺更深层的某种守护力量,这股力量没有修復他的伤势,没有驱逐敌人,却为他濒死的意识提供了一个冰冷的、暂时安全的“避风港”!
时间在这诡异的“清醒”中失去了意义。唐龙如同一尊被封印在冰棺中的意识体,被动地感受著身体被冰封的沉重,感受著暗金纹路在冰冷波动压制下不甘的蛰伏。他试图调动体內那点微弱的源种金芒,却发现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青铜铃鐺在释放出那股守护波动后,也彻底沉寂下去,如同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几个时辰。
巷子口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这一次,脚步沉重、拖沓,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和低声的咒骂。
“挨千刀的小兔崽子,冻死老娘了,傻柱这死孩子,大清早跑这死人巷子发什么瘟…”
是贾张氏!
她肥胖臃肿的身体裹在一件半旧不新的暗红色袄里,像一团移动的、沾满油污的破絮,艰难地挤进了窄巷。圆盘脸上冻得通红,三角眼里满是怨毒和贪婪,嘴里喷著白气,骂骂咧咧。她手里还攥著那根枣木拐杖,杖头沾满了暗金色的黏液,在灰白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目。
她的目光扫过堆满垃圾的巷子,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了巷子深处——那尊覆盖著灰白冰晶的“人形冰雕”上!
“哎哟喂!” 贾张氏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圆盘脸上的肥肉都哆嗦起来,三角眼却瞬间爆发出饿狼般的绿光!她顾不上寒冷,拖著肥胖的身体,踩著冻结的泥泞,三步並作两步地衝到唐龙“冰雕”旁边,弯下腰,贪婪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冰晶表面逡巡。
“金的纹路,真是金的!” 她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伸出戴著一个褪色金戒指的胖手,用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唐龙脸上被冰晶覆盖、透出暗淡金芒的纹路,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乖乖老物件,绝对是前朝宫里的老物件,这雕工,这成色,阎老西那点眼力见儿,活该他嚇破胆,这是泼天的富贵砸到老娘头上了啊!”
她的视线顺著唐龙僵硬的身体往下移动,最终,也定格在了胸口位置,那被薄冰覆盖、隱约可见铃鐺轮廓的地方。
“这…这底下…” 贾张氏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尖锐起来,“阎老西说像块玉?看著不像,这形状,这圆咕隆咚的,倒像个铃鐺,金的,玉的?” 她舔了舔冻得发紫的厚嘴唇,三角眼里贪婪的光芒几乎要凝成实质!“管它金的玉的,值钱就行!”
她毫不犹豫地丟开碍事的枣木拐杖,双手搓了搓,对著掌心哈了几口热气,然后,那双沾满油腻、指甲缝里嵌著黑泥的胖手,就带著一股狠劲和贪婪,朝著唐龙胸口薄冰覆盖的铃鐺位置,狠狠地抠了下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