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闹翻了天(2/2)
富弼虽然理亏,但素有急智,否则也不能多次作为跟辽国谈判的使臣。
“打你,乃是小惩大诫!你一身牵动数十万家,怎可轻身犯险,我且问你,崔大崔二呢?”
富弼给他配了两个保鏢,崔思勤和崔思远,乃是他领军西北时跟著他的两位老兵。
这俩人都四十多了,昨天熬到大半夜,今天一早出门,李长安就没忍心叫人家。而且他当时想著忽悠完苏軾就回来,是半路兴起才进的城,找的司马康。
一想到人家是为了自己生命安危才打的自己,况且还是岳祖父,总不能伸手打回来吧“喉,行,以后洞房我也带著他俩!”
年轻人说气性话,气人的角度刁钻。富弼活了大半辈子,连亲儿子都不敢这么调皮,说著又要动手。
富柔见势不妙,把李长安挡在身后,扬起脸给耶耶抽。
作孽啊!老登气的直脚,他一国首相,天底下排的上號的权臣,竟然让一个小兔崽子给当面慰了。
李长安趁势想溜,却被富弼给喊住了。
“三日之后,你隨枢密院西北房主事去一趟永兴军,面见韩琦韩稚圭,整理西军籍册,商討裁退部署。”
那怎么行,自己这边刚起个头,一去西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耽误事儿么。
金楼和学校,那可都是大宝贝,是自己將来改变歷史的战略级武器。
要是有个差池,至少耽误计划好几年。
“富公,我无官无职,去什么永兴军啊。国债之事,名头上署的是二十三家商会,去也是他们去。”
西北太苦,去一次就够了。
太阳又毒,地面又干,吃的蔬菜瓜果极其有限,糜子吃多了,拉屎都费劲。
他可不想去找什么韩琦,那傢伙无论是歷史评价还是当下的口碑,都是属於严酷无情的种类。
別自己钱没赚到,再被老东西收拾一顿。
狄青牛逼不,当个枢密副使,被韩琦欺负得吐血而亡。狄青几个孩子,全部读书,没一个再弄武事的。
见李长安属驴,富弼又要来脾气,幸好孙女挡著,他只能忍气吞声。
“你骂尽天下文人,还想在汴京呆著?现在何止一个王雾,满天下要走圣人之道的,个个欲致你於死地。江西学子已经暗赏五千贯,取你项上人头,如今你还敢出门?”
李长安有些纳闷,啥时候的事儿啊,自己什么时候骂过天下文人了。
富弼拿出来財经周刊,上面第一篇文章就是《圣人之辨》,署名乃是“求是先生”。
“这也不是我啊?”
“你说这不是你?”
“我说这就不是我!”
“可王雾和新党认为,这就是你!”
“好吧,我承认,这就是我!”
明明已经让钱韦唐出手修改了文风,可思想主旨还在,熟悉了李长安的人,一眼仍可以看出,
这就是他的文章。
“大宋改唐末之弊,削武人之权,抬文臣之位。你以为文臣就忠么,所以才有避諫之制,不为完人,不入中枢。天下谁不知圣人真偽,不过是上下制约,使文臣不得久占高位,以免杨国忠李林甫之事重演。”
事儿是这么说么?
小日本还从大宋学了这么个好东西,內阁动盪,首相被弹劾下台,这玩意从咱这学的啊。
弄了半天,这制度是咱们自己设计的制衡之术?
“行了,明日上朝,我与文相公举荐你入三司户部,且去西北避祸。韩琦虽不是洛党,却与我相交莫逆,必能保你性命无忧。汴京之事,暂且搁置也无妨,待我驱逐了新党,你再回来。”
富弼说的言语豪壮,仿佛王安石已经是落水之犬。
岂不知,韩絳和曹偷此时已经入了宫,在太皇太后的撮合下,已经联手。
明日朝会,群臣集议,就要对“庆历老臣”下手。
李长安回到书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是王安石父子有此狠辣手段,何愁两次去职,变法被司马光一扫而空。
难道是因为自已这个变数,让土雾改变了性格?
还是先想对策吧,金楼可以暂时託付给財经会的董事局,可学校交给谁呢?
姥爷那个抠门財主肯定不行,別说管一间万人级別的学校,就是给他管几百亩地,长工都得被苛待得造反。
舅舅也不行,做买卖一般人水平,管学术建设,恐怕还不如张广利。
苏軾?
钱家兄弟?
老刘?
司马康?
共同利益倒是有,可他们要么身上已有重任,要么经验不足。
可要是交给司马光或者欧阳修,难保学校不被截胡改跑偏,白瞎了自己前期一片心血。
要是沈括年长个十岁,这个活还真用不著別人。
可他眼下连个进士都没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