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造反的一大步(2/2)
这一路上,他心里就跟打鼓一样。
苏軾啊苏軾,你怎么就不能正常一点呢,好好学学你弟弟,稳稳噹噹的不好么...·
到了近处,报上姓名官职,有禁军卫士领著候见。
上了大堤,这里乌压压何止三千,简直无边无际。除了禁军,还有守河的厢军,服河工役的两万百姓。
咽了口吐沫,別说两宫太后紧张,这有头领、有组织、有骨干的三万壮年雄性,谁看了都心动。
矣?
要不要弄假成真,再演一回陈桥驛呢?
上堤没走上十步,李长安自已都没察觉,他的內心悄然发生了些变化。
赵的行在就是个看护大堤的工棚,吃的住的,跟所有禁军一样。王鐸带著捧日军,苏軾带著开封府,俩人居然在这帮官家实现了亲政的梦想。
李长安请见,赵正在跟河渠司的臣工们分析汛期,判断今年的决堤风险会在哪里。
“来啦,一起过来开会,都说你学识天授,也来帮著参谋参谋!”
官家他们围著一幅地图,上面標註了很多河段,眾人根据歷年的水文资料,正在计算今年下游的汛期水量。
苏軾趁人不注意,偷偷的跟他挤鼓眼睛。
来到地图边上,听了一会才明白点皮毛,搞水利水文確实不是读点四书五经就能干的。
下游大坝的总承受能力有限,上游每条支流的汛期水量不同,想要计算溃堤风险,就要二元方程解开时间和水量。
到了下游,还有不同的选择。
一旦確定大坝必然溃堤,那就要想在哪里破堤损失最小。这就涉及到蓄洪区跟后期修復大坝的成本。
从图上看,挨淹的不是河北就是山东,这也怪不得南宋时这两地归顺了大金,还追著赵家朝廷摔。
有个活爹天天往你家放洪水,要是我,我做梦都想刨了他家祖坟!
说到计算题时候,李长安小露一手手,不用算盘,仅凭一支细笔,算的又快又准,给河渠司的人看了个呆。
“李学士,何不来工部就职,官家说马上要成立新的河工局,不若你就来做这个局长...”
可拉倒吧,给个河道总督都不干,修河治河乃是天底下第一累第一担骂名的活儿,这活应该適合沈括。
我李长安,还是適合宅家研究学术。
討论完了,正好赶上大堤的午食。高梁米饭配咸菜条子,官家优待,渔夫献了几尾鲤鱼,能得一碗鱼汤。
细嚼慢咽了一刻钟,终於把一碗略带酸味的午饭吃完。
趁著管家休息的机会,他把苏軾拽出去,拉著在大堤上“散步”消食。
“大圣人,你到底怎么想的?”
“嘿,这不怪我!”苏軾复述了一遍当日情形,把自己劝说管家的话儘量原声原调的重现了一遍。
“你说我何错之有,只怪官家机智过人,举一反三,竟然悟出了组建党徒的三分真諦!”
李长安真想把苏軾一脚端到黄河里去,李白沉江捞月,你俩来个对仗得了。
什么机智过人,傻子都能看出来,就是你给官家下的套儿啊。
“以我观之,陛下不过是一时之气,终要还於旧宫,再当几年泥塑木偶。人生几何,且再浪荡几天吧,让官家也开心一回,算是我等尽了臣子之份。”
苏軾说的好像在讲歷史故事,跟他不相干似的。
“大长脸,我打死你信不信?
“现在两宫水火不容,陛下回去了也只会加剧斗爭,哪儿有可能实现和平?你呀,现在大家骑虎难下了!”
曹氏以为是高氏出的招,要借势逼宫还政;高氏以为是曹氏擅权,逼得自己儿子不敢回宫。
俩人都是外戚,一个祖上是曹彬,一个是高琼,真就谁也不忧谁。
苏軾完全没当回事儿,吐掉嘴里的草梗,抓起一块石头,赞足了劲,扔向一处草丛。
“误呀.
苏軾也没理,继续往前走,忽然靠过来抓著李长安的肩膀,凑到耳边。
“其实我还有一个备用的计划!”
哎儿一下,好像有大电流从尾椎骨接上,炸的李长安全身毫毛全都立了起来曹氏大宅里,钱韦明跟眾人终於开完了会。
几番辩论投票,最终还是决定新一期的开篇,採用“黄河与王朝的命运”这个內容。
皇帝在守堤,正是人们最关心黄河的时候,文章一出,肯定能引起朝野討论。
没了司马光这棵大树,不知道吕工著什么脾气秉性,会不会继续放宽舆论。幸好,两人祖上有过交情,他准备去拜访一把,探探口风。
他这还没想好带什么手信呢,忽然外面一阵嘈杂。
“不好,韩宗师带人把咱们给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