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亡擦身而过(感谢书友150206174008839支持!)(1/2)
风像一把锋利的刀,从海面斜劈过来,狠狠刮在启航號的船体上。
船舱里的玻璃被雨点敲得啪啪作响,像一面被敲碎的鼓,外头的世界被扯成了无数条闪烁的线。
李维站在玻璃后面,想要看仔细外面的局势,但发现只是徒劳。
咔噠——
门开了,李维大步跨出去,站在舰桥的护栏后面,任凭风吹雨打。
湿透的衣襟贴在皮甲上,寒冷和咸湿沿著衣领爬进脊背。
他的眼睛时而被雨幕刺得几乎睁不开,时而透过被雨水拉扯出的短暂缝隙,捕捉到外面战场的轮廓。
马尔科和布伦克还在舱里,两个炮兵指挥脸上的纱布和湿发在闪电的照映下显得轮廓分明。
他们很焦急,但还能压住心中的躁动,静候男爵大人的决断。
李维的手指在栏杆上敲了敲——木头被雨打得发冷,指节流出一圈圈水珠。
他从未想过会被天象搅局到这等田地:
对方竟然能在一瞬间把晴天变成倾盆暴雨。
本以为能凭藉火炮建立的绝对优势,忽然发现挨了暴风雨的巴掌。
风声、雷鸣、船体应力的呻吟、远处断裂索绳的爆裂声,这些声音重叠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了他的思绪。
李维眯著眼看向南侧:
敌船的轮廓在雨幕中一闪一闪,像被拉直的箭矢;
再看北侧,另一股纵队正在逼近,像两把刀同时合拢。
他脑中飞速计算——敌人的数目、距离、风向变化、炮口有效射程、雨对火绳和引信的影响、卡琳娜绕后的时间窗。
布伦克从门口伸出头来,手里举著一把在风中无力的油布伞,试图为李维遮挡几下。
伞骨刚绽开,便被侧风生生折断,伞面像被拔掉了支架的风帆,立刻朝天飞去。
李维看著那破碎的伞骨在雨中乱舞,冲他摆摆手:
“不用。”
他的声音被风吞没了一半,但眼神仍旧冷静。
大脑中需要计算的东西太多,一时间有些呆傻,但並不是真的被嚇傻。
席尔万在桅杆上像只附著在风上的燕子,顶著雨將帆缆迅速收紧,动作麻利。
每一次的绞动都会牵动全船的节律,桅杆“咯咯”作响。
收帆是对的,暴风雨如此迅猛,再不收帆,难保桅杆不会折断。
但收帆的弊端也很明显——这意味著【启航號】將失去大部分速度和机动力。
李维感觉到这一点,他的胸口压下一块沉重的石头:
平时倒也无妨,但若此刻被两侧合围,失去机动的【启航號】確实危险。
要撤退吗?
按照兵法或者別的指挥官,此情此景確实需要撤退了。
但李维想到卡琳娜。
绕后的两艘船按时间点接近包围圈,若能硬顶住一会儿,便能合围对手。
退却虽能保命,但机会也会隨之溜走。
【启航號】的火力已经充分展现,皮特的船根本不是对手。
下一次,对方大概不会再冒险决战。
如果不能就此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后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他又想到秘密货舱:那批被封存在双层炮甲板內的延时引信和爆炸炮弹。
它们沉默地躺在木箱里,像沉睡的猛兽,是此战的杀手鐧。
暴风雨固然会湿了普通火绳,但这些延时引信是做过特殊防护的。
且爆炸弹的杀伤方式,並不完全依赖点燃那掛在外头的火绳。
若能在合適距离启用,凭藉延时引信控制点火节奏,即便是暴风雨,也能开炮。
而且【启航號】新升级了双层炮甲板,下层多少可以防住风雨,不是完全没有点火空间。
他的手掌在栏杆上用力一握,木头冰冷却带给他一种真实的触感,像是把现实拽回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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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像一头猛兽,把海面撕扯成刀片。
巴尔加斯站在【马提尼號】船长室外那圈铁质护栏前,雨水像冰针一样打在脸上,狂风把他的大氅掀得猎猎作响。
他的鬍鬚被打湿,嘴里吐出的是咸味,脸上是扬眉吐气的笑。
外面的世界一片灰暗和咆哮,启航號那边的炮火在暴雨中由明转暗,再由暗转无。
巴尔加斯紧盯著对方甲板,胸口里攒著的压抑像火山口里的气体,终於在这一刻要爆发。
他高声咆哮,声音被风扯成两半,穿过雨幕飘向甲板上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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