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的香酥饼,就那么好吃?(2/2)
朱先安同意了。
赵姑娘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但內心却更痛了,仿佛整个身子都在发麻发酸。
他將黄纸接过,简单扫了一眼。
是鶯儿的卖身契,里面有她的基本信息。
除了鶯儿的名字之外,还有一个名字让朱先安特意留意了一眼。
“赵云裳?”
这是赵姑娘的名字啊,確实极清雅。
人如其名,像天边舒捲的云絮,恬静,不爭不抢。
鶯儿是落在赵云裳的名下的,难怪她能决定鶯儿的去留。
在赵云裳不敢置信的眼光下,朱先安將卖身契重新放入了她的手里。
明明答应好的,怎么?
赵云裳看著朱先安,嘴唇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疑惑。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不是君子,但也不忍姑娘孤苦伶仃,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还是让鶯儿留在院里照顾你吧。”
赵云裳闻言,心中好受了许多。
但內心的想法更坚定了。
只有朱先安这种君子,才能让她將鶯儿送给他。
不等她说话,朱先安满脸堆笑地拱手道:
“等姑娘你的身子好了,姑娘你不將鶯儿送到我院子里,我也不依!到时我再求姑娘,姑娘可千万別捨不得才是。”
赵云裳闻言,抿嘴笑了一下。
她將鶯儿的卖身契重新放到朱先安手里,“这卖身契,就由朱小相公拿著。”
朱先安一想,也不再推辞。
“那身契就留在我手里,但她人就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朱先安一锤定音。
“还请朱小相公暂时不要將这件事告知鶯儿,小女子怕她听到哭闹。”
赵云裳提出请求。
朱先安眼睛一转,笑道:“既如此,赵姑娘也答应我一个请求如何?”
“朱小相公直说就是。”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说话时不自觉亲近了许多。
“赵姑娘的香酥饼湿润,酥软可口。我很爱吃,却怕唐突了姑娘,耽误姑娘的事。不如这样,若是我想吃香酥饼了,便劳请姑娘出手,满足我的口欲。每月五百钱,如何?”
朱先安的话,让赵云裳心神一阵混乱,感动,忐忑,自责......
她知道这是朱先安特意照顾自己的。
她何德何能,能一月拿五百钱?
她的香酥饼,就那么好吃?
虽然朱先安说话的方式,还不够委婉。
甚至连每月五百钱这种话都明晃晃说出来了。
但是,正因为不够委婉,正因为说了月钱,才说明他感情的真挚。
这意味著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迁就过別人,所以现在说出的这类话,是很生涩的。
真是个善良的人吶!
赵云裳其实还打算,在自己不行的时候,將这处院子也一併送给朱先安,就当是她留给鶯儿和朱先安的礼物。
鶯儿跟著他真是上辈子积攒的福气,以后肯定能过得很好的。
只是可惜,自己可能看不到了。
一时间,赵姑娘心里酸酸的,眼泪又默默流了出来。
鶯儿以后能有个很好的结局。
可是自己呢?
还能看得到吗?
她撇过头去,不让朱先安注意到她狼狈的模样。
女子的心思,如海之深,如河之曲,朱先安哪里能猜的明白?
她没有点头答应下来,朱先安也当她默认了。
未免她拒绝自己的好意,朱先安就岔开话题,將刚才的月钱坐实。
“不知姑娘方便不方便,为何不讲鶯儿託付给赵副提举家里?”
朱先安主要目的是將之前自己说的话坐实,故而隨意提了个心中疑问。
若她回答,自己就听著,若是她不回答,自己正好就离开。
孤男寡女的,她又生得这么美,自己身体强,欲望更强。
要是被她发现自己的丑態,那可真就人设崩了。
好半响后,她终於开口了。
“若是小女子突然离去,鶯儿在赵船家里,怕是落不到好。说不得哪天就死於非命了。”
啊?
死於非命?
朱先安震惊。
那姓赵的家里的正妻——艾氏,如此狠毒?
李巡检说过的,那艾氏人很漂亮的,竟然是个蛇蝎美人?
沉默了一下,赵姑娘自嘲道: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不怕朱家相公笑话。那姓赵的靠不住,鶯儿不能跟著她。不如趁著小女子还在,定下鶯儿的去向再说。”
“朱小相公是君子,鶯儿跟著你,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赵云裳絮絮叨叨地说著,朱先安认真听著。
赵云裳是良籍,她拥有財產权。
能决定自己的丫鬟的去留,连这处院子,都是她自己的家当。
也难怪她胆子大到直接邀请自己单独入她的闺房。
她是一家之主,当然可以这么做。
即使传出去,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