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探宝库，时空交错（1/2）

图书馆，到了。

陆扬站在那栋略显陈旧的三层小楼前，脚步微微顿住。阳光正好，洒在楼体斑驳的米黄色外墙上，墙面上用红漆刷写的“知识就是力量，时间就是生命”的標语，经过风吹日晒，边缘已有些模糊，却依然透著一股那个时代特有的、朴素而坚定的力量感。建筑风格带著些许苏式影响，简洁，厚重，窗户开得很高，像是冷静观察著世事的眼睛。

这就是江城一中的图书馆。前世的他，对这里敬而远之。每次路过，都像耗子见了猫，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仿佛里面汹涌的知识浪潮能將他这个“差生”吞没，让他那点可怜的自尊无处遁形。

而此刻，再次站在这里，陆扬的心情却复杂得难以言喻。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更多的，是一种失而復得的激动，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贪婪的渴望。这里不再是让他自卑的禁地，而是他即將扬帆起航的宝库，是他弥补遗憾、锻造未来的起点。

他的目光沉静，带著五十岁灵魂的审视，细细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门口的水泥台阶边缘有些微小的磕碰，扶手是冰冷的水磨石，上面还残留著不知多少届学生手掌的温度。一切都和他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角落里的景象渐渐重合，却又因为心境的不同，而显得既熟悉又新鲜。

【启智，环境扫描完成度？有无异常能量或信息波动？】陆扬在心底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虽然他知道这大概率是多余的。

【环境基础扫描已完成98%。未检测到异常能量场或超出现有技术水平的信息信號。符合本时代背景特徵。建筑结构稳固，內部空气流通尚可，粉尘颗粒密度略高於標准值，符合图书馆环境特徵。】启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客观。

陆扬微微点头，不再犹豫，迈步踏上了台阶。

推开那扇厚重的、镶著模糊压玻璃的木质大门时，一股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旧书页、油墨、灰尘、阳光和时光混合发酵的味道，带著一点点樟脑丸的清冽，还有木质书架散发出的沉稳气息。这味道，瞬间將陆扬拉回了那个遥远的年代，却又让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回来了，带著未来的视野和改变一切的决心。

门內是一个相对宽敞的门厅。与外面校园的喧囂不同，这里异常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轻微脚步声、翻书的沙沙声，以及从高窗透进来的阳光切割空气时，那些飞舞的尘埃所发出的无声低语。

正对著大门的是一个宽大的借阅台，老式的木製柜檯，油漆因为长年累月的摩擦，边角处已经露出了木头本身的顏色。柜檯后面坐著一位戴著老镜、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女老师，正低头整理著什么，神情专注而严肃。柜檯上放著一个插满借书证卡片的木盒子，旁边还有一个盖著红蓝印泥的印台，以及几摞用麻绳綑扎好的旧报纸。

陆扬的目光扫过借阅台，落在了门厅两侧那几排巨大的、几乎顶到天板的木製柜子上。那是图书馆的心臟——卡片目录柜。每一个小抽屉外面都贴著標籤，密密麻麻地写著分类號或拼音首字母。前世的他，光是站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从未真正尝试过去理解和使用它。

“同学，有什么事吗？”柜檯后的图书管理员老师显然注意到了门口这个驻足打量的学生，她抬起头，透过老镜片上方审视著陆扬，语气平静，带著一丝职业性的询问。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扬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他刻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些，带著一个高中生应有的礼貌和些许好奇：“老师您好，我是高二（3）班的陆扬。我想……我想了解一下图书馆的布局，还有，怎么查找我想看的书？”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地传入管理员老师的耳中。

管理员老师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看陆扬。眼前这个男生，穿著普通的校服，身形略显单薄，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著一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沉稳和专注。这让她稍微有些意外，平时来图书馆的新面孔，要么是好奇地东张西望，要么是怯生生地不敢说话，像这样目標明確、直接询问的倒不多见。

“高二（3）班的陆扬？”她重复了一句，似乎在记忆里搜索著这个名字，隨即瞭然地点点头，“哦，是你啊。最近听你们班主任张老师提过你几次，说你进步很大。”

陆扬心中微动，没想到张老师竟然会跟图书管理员提起自己。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笑了笑：“张老师过奖了，我只是觉得以前太不用功，现在想努力赶上来。”

“嗯，有这个想法是好的。”管理员老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指了指旁边的卡片目录柜，“找书嘛，主要靠这个。这是图书目录，分成分类目录和书名目录。分类目录是按照学科分的，比如你想找数学书，就去查『o』类；想找物理书，查『p』类……书名目录是按照书名的汉语拼音首字母排列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具体怎么用，旁边有说明。你看一下，不明白的再来问我。找到书的索书號之后，就去对应的书库找。一楼主要是文学、歷史、哲学类（i、k、b），还有报刊阅览室。二楼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n、o、p、q、r、s、t、u、v、x、z），还有工具书阅览室。三楼是外文书库和自习室。你第一次来？”

“是的，老师。以前……不太好意思来。”陆扬半真半假地说道，语气里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靦腆，这似乎更符合一个“浪子回头”的学生形象。

“图书馆是给所有同学开放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管理员老师摆摆手，语气虽然平淡，但也並非苛责，“想学习是好事，什么时候都不晚。对了，你的借书证办了吗？没有的话，需要班级统一办理，或者你拿著学生证来登记一下，阅览室的书可以在这里看，外借需要借书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