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雾之国（1/2）

哪怕在艾尔做过的那些诡异的梦里，眼前的荒诞感也能称得上数一数二。

不仅有一位金髮美女对自己投怀送抱，而且格雷克督军成了幕后黑手.....那个天天被他和神甫嘲笑，有如饭桶一般的格雷克.....

这世界大概是出什么问题了，他忍不住鬱闷地想，哪怕让神甫来充当这个角色也显得合理的多。

只可惜现实就是，他、奥菲莉亚以及齐格雷夫眼下都成了督军砧板上的鱼肉，远处的骑士甚至还注意不到这边的情况，只是一味透支著生命力与娜迪亚对战。

“晚上好，艾尔，还有你，梅丽塔女士。”

比食尸鬼仅仅高出半个头的格雷克滑稽地朝两人行礼。女骑士双臂环绕、不住发抖，而被少女压在身下的艾尔则不停用目光来回打量两人。

“督军大人，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求求您大发慈悲，让娜迪亚和奥菲莉亚大人——”

“亲爱的梅丽塔，我们的交易里可没有包括把汎克莱德的女儿引到这边来，你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居然还有脸向我提出要求。”

提到少女的父亲时，格雷克很明显咬重了语气，而女骑士呜咽一声，险些晕倒在地。

“不过，这次托你的福，居然有了意外收穫，”督军笑吟吟地將目光转向了艾尔，“没想到啊没想到，和你朝夕相处四年，居然辨认不出你是死壳。”

“为什么每个人非得提一句死壳？”艾尔勉强挣开了奥菲莉亚束缚著的一只手，“这种种族歧视的行为真的值得提倡吗？”

听到这句，格雷克收敛起了笑容。他伸出粗厚的手指，在少年惊恐的目光下，戳穿了一个个遍布在脸上的脓状疙瘩。从中渗出的猩红液体非但没有坠落，反而飞速被督军的皮肤吸收，化作了遍布前额的红斑。

“还打算装下去吗，艾尔，”督军咧著瘮人的笑容，“说说看为什么你能精確感应到416號的位置呢？”

梅丽塔捂住了嘴，显然她完全信了少年先前在裁判所的说辞，压根没考虑过这方面的可能性。

“告诉我，你的红化部位在哪里？”

见对方毫无反应，格雷克並未气馁，反而高举握著的拳头，將森林周遭剩余的食尸鬼吸引了过来。

果然，如此大规模数量的食尸鬼压根不可能会是野生的，恐怕从督军编织完全肃清的谎言伊始，便將他们转移到了地底饲养起来。

督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大方地承认道：“没错，巴斯克那边是我误导的，他虽然是个不错的傢伙，只可惜太喜欢多管閒事了。”

“你杀了他吗？”艾尔头一回厉声质问对方，“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格雷克饶有兴趣地欣赏起少年那张紧张的脸，“只是打了个半死而已。”

难以抑制的愤怒。艾尔猛地將奥菲莉亚扔向梅丽塔，隨后扑向督军，想要痛揍他触碰到的每一块皮肤。

一道无形的空气墙阻碍了他的连击——是雾，格雷克操纵著雾化形的手掌掐住艾尔的脖子，將少年举在了半空中。艾尔不停地扭打，挣脱，但统统无济於事。

“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呢。”

一道银光一闪，梅丽塔的长剑悄然从一旁递出，想要贯穿督军的喉咙。可后者却懒洋洋地挥手將女骑士弹飞。

“愚蠢的女人，你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督军嗤笑著她：“你以为教团为什么会发现你妹妹是红死病？为什么这么容易矇骗能运走你的妹妹？然后又正好有一个贪钱的乡下督军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什么......意思？”原本在地上奄奄一息，手脚无力垂下的梅丽塔突然瞪大了眼睛。

“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格雷克蔑视地望向她，“我可没必要跟你一五一十地解释，现在更重要的是——”

“该怎么处理你呢，艾尔。”

话音刚落，格雷克突然意识到雾爪变得空空如也——艾尔挣脱了束缚，並且抄起奥菲莉亚的长剑朝自己斜砍过来。

是那个诡异的能力。

督军瞬间反应过来：先前与怪物交战时，他在远处目睹了那类似穿透之类的离奇现象。想必是艾尔发动了能力，不仅脱离了控制，还让那柄剑出现在与自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

然而，儘管判断对了形势，惊魂甫定之下的格雷克已来不及格挡长剑。

轰的一声巨响，他的左手被连同肩膀削至空中，督军只能狼狈地向后滚去，以免被艾尔的攻势直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