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雾之国（2/2）

不过，令他担忧的事情並未发生，少年只是边以剑撑地边喘著粗气，四肢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

“看来你配不上自己的能力啊，艾尔。”

死里逃生的格雷克突然狂笑起来：“虽然乍一看难以抗衡，但你自身就是最大的弱点，这么软绵绵的一剑就就已经到极限了？”

他说得没错，就连艾尔自己也不得不认同这点。

儘管破流者在与人合作时常常能发挥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但对於缺乏像齐格雷夫和奥菲莉亚那种大杀伤力招式的艾尔来说，哪怕是自己的全盛时期，也仅能作为规避伤害的手段以及偷袭的障眼法罢了。

可格雷克並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他那断臂上渗出的血雨开始在落叶和泥土上蒸腾，一阵红色的血雾自地而起，紧接著笼罩在督军的周身，为他弥补了失去的左臂。

於此同时，远处的齐格雷夫却取得了胜势，一头长约莫五十米、三米厚的漆黑巨蟒被整个拋飞至空中，隨即朝眾人的方向袭来。

梅丽塔连忙挤出了吃奶的力气，两手分別拖著奥威尔与少女远离那下坠的庞然巨物，一阵巨大的衝击波將三人击飞到了裂缝之下。

可紧跟过来的齐格雷夫对此充耳不闻——不如说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本英俊倜儻、举止优雅的教会骑士印象彻底隱匿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袒露上衣、头髮直竖、两颊和前额塞满青筋的狰狞恶鬼。

“死壳.....该杀。”

他不停向著一动不动的大蛇胡乱挥砍，直到数秒后，才意识到旁边的艾尔和格雷克。

“死壳....该杀.....”

齐格雷夫重复了一遍，缓缓踱步接近二人。

“只可惜我没有那份荣幸能沐浴蛇的恩泽。”督军带著一脸遗憾的表情，“如果我真能成为你口中的『死壳』就好了。”

“但是没关係，”遗憾旋即化作了欣喜，督军的目光扫过艾尔和大蛇，“今夜过后，征服者威廉对我等的诅咒皆不復存在，伟大的███会接纳我为祂的僕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骑士和督军朝著对方奔去，两人瞬息间交手了数十个来回。原本已经被耗去大半体力的齐格雷夫剑法逐渐凌乱不支，格雷克看准时机，一脚將对方踹出数十米之远。

“对付猛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掉入陷阱，你不这么认为吗，艾尔？”

督军用著打趣的口吻对少年说道，只见重新起身的齐格雷夫並未再度袭来，反倒是对著周遭的白梁木不停重拳出击。

幻觉。

艾尔突然意识到这点，此刻的教会骑士恐怕是眼前每一棵无辜的树当作了自己的敌人，这样下去不出多久，骑士就会死於魔力枯竭之下。

可真正的目標却好整以暇地背倚身旁一棵断树，向艾尔发起了谈话。

“你远比我想像中要有天赋，艾尔，”督军用手托著下巴，“就这么將你当作饲料似乎有些太可惜了。”

可重新站立起身的艾尔却並未接茬，反倒是提起了刚才有些令他在意的话。

“你之前说，你自己的蛇化没有完成？”这话令少年隱隱有些不安，“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目前对我而言你仍是外人，”格雷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果能答应我的要求，或许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那还是算了，天天幻想著变成蛇的傢伙，我可没兴趣成为那种疯子的『內人』。”

儘管知道这话容易惹怒对方，不过少年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一记重重的巴掌盖在了他脸上。雾爪再度牢牢锁定著艾尔，將其捆在了空中。

“真是可惜，本来我还想著邀请你加入组织呢。”督军罕见地展露出怒意，这副模样更接近於艾尔印象中那个色厉內荏的格里克。

“不过看来，你不仅实力不够，还缺乏著对那位大人足够的尊敬。”

艾尔用余光蔑视著下方，恼羞成怒的格雷克涨红得比额上红化的部位还要明显，后者对著少年的方向，释放了自己的固有能力。

“尼弗海姆”

周遭的雾霾如同龙捲一般飞速绕著艾尔不停旋转，好似將他拖入了数千米深的大海之中，压迫地浑身喘不过气来。

“现在，大啖之刻已至，化作我的饵食吧。”格雷克那冷酷的声音响彻整座森林。

“將你体內的蛇呼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