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人（2/2）

哪怕自己只能用微乎其微的魔力，对於一群门外汉而言还是超规格了。

“吵吵嚷嚷地干什么？想造反了是吧？！”

远处不合时宜的中性烟嗓响起，艾尔顺著水手们腿间的缝隙望去，一个眼眶凹陷、眼圈黑得像烟燻妆的禿头大鬍子正在训斥手下。

“特里船长，我们抓到了一个犯人！”艾尔旁边的高个水手叫道。

“你確定是犯人？”大鬍子狐疑地踱步走来，“不会又是哪个天杀的把亲戚藏到这里，我都说了我们不需要人手——”

在还有五步距离的时候，两人都被对方嚇了一跳。

特里船长猛猛后退数步，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而艾尔则惊嘆於对方那造型相当炫酷的左臂义肢——是个约有两个巴掌长的金属鉤子。

“船长，要怎么处理——”

“住口，我让你说话了吗？！”他回头朝高个水手怒吼，嚇得对方一下瘫软在地。

特里船长的目光不停在艾尔和水手身上徘徊，两颊的腮帮飞速鼓动。在相当长的沉默过后，他终於朝少年开口。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艾尔顿感一阵尷尬，承认自己是来骗吃骗喝顺带偷渡这件事略微有些难以启齿，好在他还是调整心態编了个故事。

“我叫雷文·格雷克，是从隙海对岸那边被拐卖到——”

“別编了，没人问你是谁，”特里船长不耐烦地甩手，“你来这艘船上想做什么？”

这倒是出乎艾尔的预料，他犹豫了半秒后，决定直接袒露自己的目的。

“我想去学城密弥尔，如果这艘船能顺路那就太好了。”

高个水手挣扎著起身：“船长，您不会真的打算让这个——”

可惜他的话没能说完，特里那在夕阳下反光的鉤背正正砸在水手的脑袋上，后者登时不省人事。

“下一次再敢隨便插话，你们就把他扔下去餵巨乌贼。”

说罢，他警惕地朝著艾尔的方向挪动，隨后用鉤子指著他。

“我刚刚说了，我们这里不养閒人，哪怕你威胁我们——结果还是一样。”

“非常合理，”艾尔从数层捆住他的锁链中脱出，並活动全身筋骨，“需要我帮忙装卸货物吗？不是我自夸，我力气还是蛮大的。”

“那种事怎么都好，我们马上就会用到你了。”特里用鉤子指了指前方。

艾尔显得一头雾水。可半小时后，隨著船逐渐脱离里林湾驶入到双子海域，天边被乌云所笼罩，遍布其中的龙桂咆雷开始发出阵阵低吼。

在前仆后继的浪攻势下，卓普尼尔的船骨剧烈摇晃，仿佛下一刻便会与大海融为一体。

“赶紧转舵！比尔那个白痴，”特里船长喊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快！避开那道海龙捲！”

数十米高的海浪腾空而起，並朝著他们的方向袭来。艾尔连忙抄起刚刚捆绑著他的锁链，把即將被海浪巨兽所吞噬的数个船员硬生生从空中拖拽回来。

剎那间，一道闪电撕裂夜空，海面上瞬间被刺眼的白光所笼罩，艾尔连忙用手掌遮盖，在指间的缝隙中，他隱约觉得似乎看到了某种轮廓。

还没等他来得及辨认，特里船长用盖过响雷的声音吼道：“导力拉满！给我全速前进！”

调转船身的卓普尼尔號突然变得轻盈无比，转眼间便从两道海龙捲之间的缝隙里穿过，伴隨著魔晶石的不断消耗，艾尔他们终於跨过了葬身鱼腹的风险，回到了先前的无风带。

“所以，该你表现的时候了，”特里船长单脚跳著，从耳朵里倒水，“你有办法让这片风浪停下来吗？”

艾尔翻了翻白眼。

“你是不是大脑水进多了？你觉得这种事有可能吗？”

对方显得相当失望：“那从风暴中穿过去可以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商机，如果我们能抢在其他人之前——”

“別做梦了，”艾尔无情浇灭了他的希望，“征服者威廉復活的机率都比这大，说到底你为什么会產生我能解决这件事的想法？”

“船长，我们必须要去补给了，魔晶石能源已经不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们的钱也快用完了。”

高个水手再度鼓起勇气说话，这回他倒是没有挨打，取而代之的，是特里船长蹲在地上沉思。

终於，在沉寂了许久过后，大鬍子船长重新起身，隨后用鉤子指向远处，並以响彻船舱的声音吼道。

“改变航向！”

“只有一个办法了，”他的目光停留在艾尔身上。“去长爪群岛，那里有最適合你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