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楚文昕後来没回电给老妈，但联络了大姊与二姊，倒也没说什麽，就报了个平安。反倒是两位姊姊都开导了她一下。

大姊说：「虽然爸妈嘴巴上那样说，但其实还是担心你的。他们就是思想古板了一点，没什麽恶意。」

二姊说：「我知道你的感觉。我以前也一天到晚不高兴，觉得他们偏心，甚至还想长大之後要狠狠报复他们。现在真的长大了，看到他们头上都长了白发，哪里还那麽多怨气？只觉得他们都老了。」

这些道理楚文昕其实都懂，回道：「我知道。我就是心情太差了，一时没忍住，下次不会了。帮我跟妈说一声。」

并不是「可以理解」，而是「可以忍」。明明该是最亲的亲人，却相处成这副模样──情感淡薄、相互容忍──也真够让人心累的了。

她叹了口气，又说：「顺便告诉她，我跟刘思辰已经分手了，让她别再去打搅人了。」

想起刘思辰，楚文昕唇角微抿。那场谈话过後，一连几天她的心情都有些低靡。

楚文昕本觉得，这段感情已经结束了，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但刘思辰临别前说的那些话，让她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一切。

她对刘思辰，或许的确说不上是多麽炙热激烈的Ai意。但在交往的那些日子里，她也确实是想与这个人好好地、认真地过下去的。

她理智又忙碌，不Ai去记那些琐事或纪念日，刘思辰因此而觉得她好像什麽都不在意。但即使她面上表现得平静，实际上，无论是刘思辰先前的出轨，又或者是他最後直接否定楚文昕所付出的感情，都确实让她感到扎心。

只是她从不会将难受说出口，因此也不会有人知道罢了。

「小姊姊，你今天放假吗？」

一周过去，又逢周末。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讯息。

讯息来自周丞。之前通讯软T加为好友後，两人这几天以来偶尔会用讯息聊天。

楚文昕回了个「嗯」。

可能是受到刘思辰话语的影响，她自己看了看，觉得一个嗯好像太过冷漠，又补上了「对呀」跟「你呢？」，然後还发了一个小猫好奇探头的贴图。

周丞一时没有再回覆。冷酷的楚大医师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画风转变的太清奇，周丞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楚文昕接起来：「怎麽了？」

电话那头，周丞「唔」了一声：「没有，我就确认下是不是你本人。」

楚文昕：「……」

周丞笑了一阵，又问：「你在家里？放假没出去玩？」

即便放假，楚文昕依然有很多琐事要忙，此时她正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用笔电检查着自己刚完成的论文，伸了个懒腰，说：「没有。」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他们这几天都是讯息交流，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不过周丞这人，yAn光又健谈，对话倒也不至於冷场或显得生疏。

几句以後，周丞忽然问：「小姊姊，你还好吗？」

楚文昕愣了下，「……还好，怎麽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没JiNg神。」

楚文昕怔住了两三秒，一时几乎感到有些新鲜而神奇。

原来有些情绪她不说出口，总还是有人能够察觉到的。

「……没什麽，」楚文昕的唇角弯起一抹微笑，「大概是做报告做得有点累了。」

「报告啊，」周丞也没再细究，顺着说道：「假日还是要休息放松一下吧，你今天没有其它计画吗？」

「暂时没有。」

话题说到这里，楚文昕以为周丞再来大概要试探X地邀约，问她要不要和自己出门。未料这人更绝，没在跟你按照规矩来。

就听他忽然说：「那你看一下窗外啊。」

楚文昕一怔，拉开窗帘後往下一看──就见yAn光普照的外头，周丞站在宿舍大门外的路边，抬头冲着她笑。

楚文昕唰地一声又把窗帘拉上了。

然後开始旋风化妆与换衣服。

重型机车在马路上奔驰。

「……你就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楚文昕坐在机车後座，没好气地说道。飕飕风声中，周丞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这样不是很有惊喜感吗？」

楚文昕幽幽道：「是，我真是惊喜Si了。」

方才她在十五分钟内换下睡衣、上妆、吹整头发，简直b爆满的门诊都还要让人手忙脚乱。

大概可以想见楚文昕方才的兵荒马乱，周丞笑了一阵，然後解释道：「抱歉，我刚下班，就想着顺路过来看看你在不在。」

楚文昕愣了愣：「这时间下班？」

现在是周日下午三点左右。周丞的班表时间还真难以预测。

机车在他们的闲聊间笔直前行，周丞卖了个关子，没说出目的地，二十分钟後周遭渐渐变得空旷，离开了闹区，最後在郊外一家店门口停下。

竟然是一间靶场。

周丞把车停下，一边说：「发泄心情的好去处。」

楚文昕听过一些朋友在闲暇时间偶尔会去玩漆弹，却没听谁说拿过真枪打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