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不是你爹（1/2）

高胜上次在厂门口一番看似无意的牵线，傻柱心里就有了冉秋叶。他常常哼著走调的曲子，在后厨惹得徒弟马华发笑。

“师傅，您这是开了。”马华说。

傻柱不恼，拿勺敲锅，嘿嘿一乐。下班，那面破镜子成了宝贝，他用沾水的梳子把头髮抿得鋥亮。高胜帮他买的新蓝布褂子，掛在床头，只等去见“重要人物”时才穿。

一股恋爱酸气，从他身上冒出来。可这欢喜之下，不安与自卑疯长。冉秋叶是小学老师，是文化人。她父亲更是大学教授，书香门第。自己呢？一个厨子，不识几个字，终日与油烟打交道。这门不当户不对，是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患得患失，想主动，又怕唐突佳人，浇灭那点微弱火星。

高胜看清傻柱的心事。这天下午，他溜达到食堂，傻柱对著清水发呆。

高胜走近，碰了傻柱一下：“柱子哥，魂儿飞哪个学校了？”

傻柱一激灵，见是高胜，老脸泛红。

“我没开玩笑。”高胜递烟，目光洞察一切，“喜欢就得主动。冉老师是文化人，讲究情调和尊重。你不能闷著，对著镜子照，媳妇走不出来。”

傻柱吸菸，吐出愁云：“我一个厨子，斗大的字不识，能聊什么？聊白菜几斤，猪肉怎么去腥？”他挠头，窘迫。

高胜笑，胸有成竹：“谁让你聊国家大事？扬长避短。你手艺，是本事，独门绝技。別人没有，只有你有。”他前倾压低声音，“別送俗气东西。做拿手点心，要精致，显功夫。找个好由头。你就说，『感谢人民教师辛勤培育祖国朵』。这代表工人阶级，向园丁表达敬意。理由体面，不显个人目的。你送的不是点心，是尊敬。文化人，就吃这一套。”

傻柱的眼睛亮了，迷雾散开。

“高部长，您真是我的诸葛亮！我明白了！这就去！”傻柱拍腿，兴奋。

傻柱立刻行动，將后厨的活交代给马华。他扎进领导专用小灶厨房。一下午，他选上好红枣、糯米，做两样拿手苏式点心——枣泥糕和桂藕。枣泥亲手去核，铜筛碾压，配猪油白，小火细炒，色泽油亮，香气扑鼻，甜而不腻。糯米藕选最粉糯的藕节，塞满糯米，冰桂蜜，文火慢煨三小时，煨得藕身软糯，汤汁清甜，桂香四溢。出锅，他小心切片，码在乾净搪瓷饭盒里。白糕粉藕，看一眼就让人心甜。

下午放学时分，傻柱怀揣激动忐忑，出发。他换上新蓝布褂子，桂头油梳亮头髮。提著饭盒，骑上擦亮的二八大槓自行车，奔向冉秋叶所在小学。

夕阳金纱般洒在校门口红砖墙上。下课铃响，校门开，孩子们涌出。傻柱停好车，站在老槐树下，伸长脖子张望，心跳如鼓。

他看见冉秋叶，碎衬衫，蓝色长裙，怀抱作业本，与女同事说笑走来。她脸上温和笑意，阳光下闪著光。

“冉……冉老师！”傻柱鼓足勇气，声音颤抖。

冉秋叶看过来，惊讶后，是惊喜微笑，如晚樱绽放。她快步到傻柱面前：“何师傅？您怎么来了？”

“我……我这不……路过，对，路过，顺便……”傻柱被她明亮眼睛看得脸颊发烫，准备好的台词全忘，说话结巴。他窘迫递上饭盒，“上次您尝我做的红烧肉，不知合不合口味。今天我做了点小点心，想著……您是老师，教书育人，辛苦了，就……给您送点来，尝尝鲜，补充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