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罢黜冯京,案件重审(7k,算大章吧,不分了)(1/2)
第109章 罢黜冯京,案件重审(7k,算大章吧,不分了)
第二天一早,文彦博和冯京便纷纷递交了奏疏辞官。
北宋的这些相公们,都是极其重视名声的,哪怕是沽名钓誉,就是装,也都得装出一副君子的模样,毕竟王小仙如此出头,搞的动静那么大,整个官僚系统现在都知道了,都在笑他们呢。
而后理所当然的,文彦博被赵百般挽留,还特意下了詔训斥王小仙,让司马光看著他,让他好好在史馆禁足修史三个月,三个月都不许再出门了。
不得不说赵项的这个所谓的惩罚真的对王小仙非常照顾了,毕竟他连文彦博都给骂了,史馆禁足,算什么惩罚呢?那地方本来就是他工作的地方啊。
旁人想要去史馆翻看资料,还都没这个福分呢。
然而再仔细想想,王小仙乾的这个事儿,因为没有任何成例,要说有罪吧,他都没有成例,又算是什么罪呢?总不能真的杖八十吧。
无冤而击鼓杖八十,这是针对普通百姓的,王小仙官职虽然不高,但被赐予了进士出身之后,
他现在也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士大夫了,哪有给士大夫打板子的道理?
那针对老百姓的刑罚,能针对士大天么?
所以其实谁都觉得王小仙的处罚其实是轻了的,但要说到底轻在了哪里,那却又真有些说不上来,而且经此之后,大家也確实是发现了赵对王小仙毫无疑问是非常爱护的,因为这事儿是不难猜出,恐怕是事涉外戚了的了。
而消息更灵通一些的,则是知道此事上那曹太皇太后又一次的大怒起来了,而官家和太皇太后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关係,这会儿却是又復紧张起来了。
【一个是你姑父,一个是你叔叔,他二人斗富之事若只是这般放下,变法之事便不用提了。】
不自觉的,赵又想起了那一日王小仙跟他说过的这些话语。
“官家,李都监回来了,正在门外等候“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李舜举进殿,与赵项见礼参拜不提,赵项也是颇为急切,道:“李舜举,我让你查探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稟官家,西夏梁太后確实是在改革,这女人手腕极硬,確实是在有意的分贵族土地分与贫户。”
刷的一下,赵的眼晴就亮了:“她当真是在分土地?为何这么大的事情,大臣们不报给我知?恐怕,这才是去年以来,西夏贼子屡屡犯边的最大原因吧。”
李舜举闻言低下头没有说话,但却也是默认了的意思。
很明显么,王小仙给他讲的那个纯属胡编的故事,就是在映射他们大宋和西夏,那个所谓的慈禧,就是他这个大宋官家,那个明治,自然便是这个梁太后了。
他们俩都是差不多时间掌权的,那西夏说是今年新君登基,但去年老皇帝就不行了,一个七八岁的国主,更是屁用没有,怎么看,这俩人都颇有一点时代双生子的意思,而且两个人也確实都是锐意改革的。
梁太后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小规模的不断尝试侵犯宋土,规模也是有大有小,然而至於为什么这个梁太后这么热衷於打仗,大宋这边其实也是没个像样的说辞的,有些人想当然的认为是为了给先帝报仇,不过更多人大抵都是夏人野蛮之类的。
真要是非得说上两句,要言之有物的,那就推脱到岁赐上,因为打从英宗时期开始,大宋就一直在有意减少和拖欠岁赐。
毕竟,除了仁宗,有几个正常的,有心作为的官家能忍得了这个?岁幣这玩意给辽国也就给了,毕竟確实是有点打不过,可西夏算个什么东西?
再说北宋的財政危机確实是已经挺严重的了,国家也是真没钱了。
以至於不少老臣其实心底里都认为:西夏犯边,就是因为朝廷不给岁赐,不给岁赐就要打仗,
打仗就要钱,的钱就比岁赐更多,最终结果就是得不偿失。
只不过因为富弼罢相的事情大家对此都有底讳莫如深,只要官家不抓著问,大家都把这理由给藏心里了罢了,赵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所以也不问了,却是从没有人跟赵提过,这会不会和西夏內部的政治斗爭有关係。
宋朝这边不可能不去打探西夏那边的情况的,然而提起这个梁太后,大家的反应也都是什么数典忘祖啊,自甘墮落啊,野蛮淫荡啊,道德败环啊之类的,对於他在西夏做的一切事情,反正怎么归因,都能归因到她本人的道德败坏,鸡司晨上。
她本人都已经道德败坏了,那还能有个屁的深意?
这其实也是一个很诡异的事情,就是打从宋朝开始,中国人评价一个人的时候往往都要从ta的道德开始聊起,哪怕这所谓的儒家道德在西夏那种地方水土不服。
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他所做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定成不了了似的。
好在他赵除了从正经的官僚体系获得情报之外,还有第二条情报线,那就是这些宦官。
西夏也好,辽国也好,都是有藩兵的,打从赵匡胤组建银鞍契丹制开始,这些个藩兵就几乎都是宫廷宦官的直属,也没办法,这些藩人是很难在中央找到文官做自己的靠山的,和边地將门更尿不到一块去,除了宦官他们也实是很难找得到靠山。
而对於宦官来说,这些藩兵的投靠也有利於他们监军的时候手里起码有一支信任的部队可以用,久而久之,互相之间就成了一个体系,平日里就算是不打仗的时候,两国之间做点贸易,搞点间谋什么的,这么一支力量用起来也方便。
当然,这也又成了宦官干政之后会干奸之事的一个铁证也就是了。
那一日赵和王小仙聊完之后,也是愈发的觉得王小仙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他也想知道梁太后在辽国到底都干了什么,正好这事儿跟李舜举还有点关係,便將他打发了出去,专门去了解此事。
他李舜举的根基本来就在西夏边地。
结果,就打听出来了这些。
“所以,这位梁太后,是真的要锐意改革了?”
“恐怕是的,至少,是一个极有野心的女人,而且颇有手腕,至於说她有没有在宫中克行节俭,乃至於每天少吃一顿饭,那不知道,只是据一些藩人说,她为了维持朝廷,会不惜和大臣睡觉,西夏那边的谣言很多,说她睡过的大臣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赵项一愣:“真的?她,她真的会跟大臣睡觉?”
“难说,这种男女八卦,夏人和咱们宋人都是一样的,最是容易被传播,但也最是容易被瞎传,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臣也说不好。”
事实上十个八个都是克制的说法,有些个藩人信誓旦旦的说他们西夏朝廷之內,满朝的文武都已经跟太后睡过了。
李舜举虽然自己没那个功能,却也知道这是太后而不是妓女,这么荒唐离谱的传言,也就没报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还是不要太当一回事的好。
赵项也是本著八卦的心思稍微问问罢了,也知道这些事素来无稽,摇了摇头,復又问道:“风月之事,於国事上无关大局,咱们只说政策,不是说,这个梁太后自甘墮落,十分厌弃自己的汉人身份,对汉人身份深恶痛绝,强行要削减夏国內的汉製成分,反而对所谓的党项文化,颇为推崇么?”
“那是表象!”李舜举却是斩钉截铁地道,
“表象?为何这么说?”
“一开始,臣也是这么以为的,只是此次臣一路快马去了庆州,与当地归附过来的生番部落牧民沟通,聊过了之后却是认为,这很有可能,只是这位太后故意迷惑他们西夏本国大臣,也迷惑咱们大宋的手段罢了。”
“如何迷惑,何以为实。”
“梁太后表面上推崇党项文化而已,实际上他们全家在西夏汉人之中的威望並不算低,所谓的推崇党项礼仪,其实针对的是汉人中的大姓地主豪强,並非是所有汉人,反倒是之所以频繁侵扰我大宋,却是极有可能,是为了拉拢汉人。”
赵项闻言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我不太明白,这女人作为汉人,废汉礼,以党项人自居,
听说对西夏的汉人官吏都在进行打压,怎么按你说的,他反而是在拉拢汉人了?”
李舜举:“那要看官家认为,何为汉人了,亦或者说,瓜、沙二州的汉人,到底还是不是汉人见赵愈发的困惑,李舜举主动解释道:“西夏並不是只跟咱们大宋作战的,瓜、沙二州的回余孽,也一直和西夏战事不停,而为了和瓜沙回鹃作战,梁家以太后之名义,接过西线军权不难,那边的人都是回人和汉人,掌控起来也远比直接接手党项军队容易。”
“那他为什么还要废除汉化?”
“不废汉化,是要让张、曹两家重新拿回军权,让归义军重生么?据我所知,这位梁太后极其的篤信佛教,或许,统治汉人並不一定需要儒学,用佛法,也是一样的。”
赵项一时也是恍然,客观来说,归义军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说是汉人,但恐怕早就极其严重的回化了,歷史上这些人本来就是一边受著以张、曹两姓为首的汉人豪强以儒家文化教化,甚至一度自翊为唐人,这本身也是符合那些汉人豪强利益的。
然而另一方面,身处於那么个地方,其实儒学本身確实是有点水土不服的,自然也极其容易的受到佛教文化影响,歷代统治者都只能尽全力的去平衡儒学和佛学的关係。
客观来说,不学儒学的汉人到底还是不是汉人,这个问题恐怕也是极复杂的,归义军灭亡之后如果西夏有意放任,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些人也就要被回同化了,
但是回人一直也不认同西夏的统治,这还一直反抗著呢,甚至他们还敢堂而皇之的派出使节去和宋朝结盟,搞得大宋都懵:这回到底是灭了还是没灭呀?
那自然,西夏当然就不可能放任他们和回同化了,那就只能是刻意分化他们和回人的区別,甚至那瓜沙二州本来也没什么党项人,他们打回还得靠这些汉人,得著重强化他们的民族区分,煽动民族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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