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星辉乱燉与铁钳通便(1/2)
包钢那破保密室的烟尘还没散利索,“章鱼”像条被抽了脊梁骨的带鱼,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假鬍子粘著鼻涕眼泪,散发著一股混合了伏特加、铁锈和尿骚的复杂气息。路白嫌恶地皱了皱鼻子,脚尖一勾,把“章鱼”像个破麻袋似的踢到墙角堆著的废弃电缆卷上,省得挡道。
“嘖,枢纽就这品味?派个味儿这么大的『海鲜』来?”路白掂量著手里那块沉甸甸的“手錶”,对著惨白灯光下那个幽冷的Λ標记撇撇嘴,转头对著门口探头探脑的包钢厂保卫科长老李吼了一嗓子,“老李!找俩眼神好、手稳当、嘴比焊死的铁罐子还严实的兄弟!把这『海鲜』用冰坨子镇著,原封不动给我押回戈壁滩!少根汗毛,我拿你车间那台新进口的『洋铁疙瘩』抵帐!”
老李一个激灵,脸皱成了苦瓜:“路总工,您这这『海鲜』它它还喘气儿呢!冰镇?这大戈壁滩上哪找冰去啊?”
“没冰?”路白眼一瞪,“那就塞你们厂冷库!跟那半扇冻猪肉掛一起!记住,看好了!这玩意儿比你们厂全年產值都金贵!他要敢咽气儿,你就把自己掛冷冻鉤子上充数!”说完,他拎起那把油光鋥亮、沾著门锁“勋章”的特大號管钳,揣好“枢纽表”,像阵裹著沙尘暴的旋风,轰隆隆衝出了破楼,跳上那辆引擎盖还在冒烟的212吉普,油门一踩到底,朝著西北戈壁绝尘而去,只留下老李在原地对著那滩“海鲜”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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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废墟深处,地下掩体。
空气里高压臭氧味儿混著陈年老图纸的霉味儿,还有陈老和老周俩人身上浓得快能醃咸菜的汗酸味儿,那叫一个提神醒脑。
“老周!老周你死哪去了?!让你找第三象限那坨『能量粑粑』的原始打点纸!不是这张擦屁股都嫌硬的!”陈老眼镜歪在鼻樑上,头髮炸得像被雷劈过的鸟窝,手里挥舞著一张画满扭曲红线的图纸,唾沫星子横飞,“你看看!看看这『鱼雷』拉稀的路径!这能是自然现象?这他妈绝对是『枢纽』那帮孙子往里头掺了『巴豆』!不!是掺了『鹤顶红』!专门毒害我们纯洁的工业幼苗!”
老周从一堆比他个头还高的示波器纸山里艰难地探出半个脑袋,手里捏著几张皱巴巴的纸,没好气地吼回去:“嚎啥嚎!你当我是你裤腰带上的钥匙串儿,指哪打哪?原始打点纸?原始个屁!秦工最后那一下,能量跟窜天猴似的,示波器笔都他妈快画抽筋了!打点?打出来全是一团乱麻!跟蜘蛛精刚织好的网兜一样!找线索?你不如去戈壁滩上数沙子!”
正吵得不可开交,掩体入口那扇沉重的防爆门“哐当”一声巨响,被粗暴地撞开。路白裹著一身黄沙和铁腥气闯了进来,手里那把大管钳往水泥地上一墩,“咚”一声闷响,震得头顶的灯泡都晃了三晃。
“吵吵啥?隔著二里地就听见你俩嗓子冒烟了!”路白扫了一眼这俩跟斗鸡似的老头,“坐標定了没?模型糊上墙没?等著开席呢!”
“开席?开个六!”陈老一把薅下眼镜,指著桌上那堆“蜘蛛网”,“路总工!您瞅瞅!这『鱼雷』它不讲武德啊!它窜稀!能量路径跟羊癲疯发作似的!我们这模型顶多算个抽象派涂鸦!”
路白没废话,直接掏出那块“枢纽表”,“啪”一声拍在图纸堆最上面,差点把陈老刚泡好的浓茶震翻。
“喏,『主厨』的调料罐子。用这玩意儿,把那锅乱燉的『鱼雷汤』给我品出味来!”路白手指敲了敲表壳上那个Λ標记,“枢纽牌『手錶』,看看它跟那『漩涡』是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陈老和老周两双老眼瞬间像通了电的灯泡,“噌”地亮了,饿虎扑食般围了上去。放大镜、镊子、万用表各种傢伙事儿全招呼上了。
“哎哟我滴乖乖!这散热片这微型化的丧心病狂啊!”陈老嘖嘖称奇。
“这Λ蚀刻能量纹路走向嘶”老周吸著凉气,浑浊的老眼死死盯著放大镜下的细节,“跟秦工最后锁定的漩涡核心畸变点对上了!真他娘的对上了!这『表』就是个小號的『漩涡遥控器』!”
“遥控器?”路白浓眉一挑,“能遥控啥?让那漩涡再放个『鱼雷』出来蹦躂蹦躂?”
“那倒不能,”陈老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地分析,“这玩意儿更像是个『信號增强器』?或者『坐標校准器』?它得依託那个大漩涡才能起作用!没了漩涡,它就是块废铁疙瘩!你看它现在这蔫了吧唧的样儿,估计是『章鱼』被抓,『信號』断了,跟那大漩涡失联了,正『自闭』呢!”
正说著,秦淮茹在角落的行军床上虚弱地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她胸前的衣襟下,“星火”的位置传来一阵微弱但清晰的悸动,像是有颗小心臟在里面扑通扑通跳。
“路路总工”秦淮茹声音沙哑,手指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哈厂叉头那『点』它它好像有点『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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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汽轮机厂,精加工车间。
那根成了精的叉头被供在特製支架上,根部那粒芝麻大的星辉凹点,在探照灯下懒洋洋地闪著微光。警戒线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眼神热切得像看自家刚下金蛋的老母鸡。
刘大拿背著手,挺著將军肚,踱著方步,绕著叉头转悠,脸上油光鋥亮,写满了“此宝与我有关”的得意。他时不时停下,伸出萝卜粗的手指,虚点著那凹点,对旁边的人吹嘘:“瞅见没?这就是『骨头』上的『龙睛』!秦工拿『星火』给点上的!硬抗二百四十吨!老毛子的炮管子都没它硬!知道为啥不?因为它是咱新中国工人阶级的哎哟臥槽!”
他正唾沫横飞,那粒一直安静如鸡的星辉凹点,毫无徵兆地,猛地闪烁了一下!不是微光,是刺啦一下,爆出一小团针尖大的、极其刺目的炽白火星!同时,叉头內部发出一声极其轻微、但异常尖锐的“滋啦”声,像烧红的铁条淬进了冷水里!
“哎妈呀!”离得最近的一个年轻技术员嚇得一蹦三尺高,手里的记录本“啪嗒”掉在地上。
“咋了咋了?龙睛眨巴眼了?”刘大拿也被这冷不丁的一下闪得眼皮直跳。
“刘刘厂!热成像!”旁边盯著仪器的操作员声音都变调了,“凹点局部温度!瞬间躥到躥到快一千了!又又掉下去了!跟抽风似的!”
刘大拿凑到高倍放大镜前,只见那光滑的凹点內部,那点珍珠白的柔光此刻像沸水一样不安分地翻滚、涌动,时不时还“噗”地冒个小泡(光泡),散发出微弱的热浪。
“嘶”刘大拿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它真会“饿”?还会自己“烧开水”玩?
“老韩!老韩死哪去了?”刘大拿扯著嗓子吼。
老韩正猫在旁边的工具柜后面,拿著个小本本和一支铅笔头,对著叉头根部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星辉相变未知能量载体非牛顿流体特性疑似具备初级应激性”听到吼声,他慢悠悠地探出头:“喊啥?科学观察,需要安静!”
“安静个屁!”刘大拿一把將他薅过来,指著那还在“咕嘟”冒光泡的凹点,“你的『小祖宗』它饿了!在里头烧开水呢!赶紧的,想想办法餵点啥?机油?冷却液?还是整两斤好铁屑给它磨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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