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炉火问道(1/2)
行走在人丹坊的边缘,陈凡將手往前一伸。
指尖触碰到一层无形的阻碍。
冰冷,坚韧,纹丝不动。
陈凡收回手。
人丹坊边缘,他就这样站著,身前空无一物,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隔绝了去路。
“果然……”
那些外门弟子临死前崩溃的供述並非虚言。
整个人丹坊,这座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巨大囚笼,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耗材场。
一座庞大的阵法像无形的穹顶,牢牢扣住了这里,只许进,不许出。
平时,这里是绝对的牢狱。
唯有在“收割日”,这些弟子去像破煞洞一样的地方进货药人的日子,或者內门弟子像收庄稼一样来这人丹坊收取丹药的日子。
阵法才会短暂开启通道,允许他们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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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像石旭、王禪这些外门弟子,不过是宗门圈养在笼中的牛羊。
他们在这里耗尽十年光阴,为宗门压榨出最后一点价值。
时间一到,阵法便会无情地抽乾他们苦修的所有修为。
石旭已经在这里待了九年。
这就是他为何如此疯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炼出“宝丹”,只为抓住那渺茫的晋升机会,逃离这倒计时仅剩一年的绞索。
而王禪,才来了两年,还有八年安稳的时光可以挥霍,所以他寧可龟缩在这个相对“安全”的牢笼里,不愿出头,更不想“高升”去面对外面更凶险的未知。
“砰!”
凝聚著磅礴药力的拳头,狠狠砸在面前那无形的壁垒之上!
没有裂痕,没有涟漪,甚至连一丝能量的波动都没有激起。
那堵看不见的墙,依旧冰冷而沉默,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
“这样……这样我怎么带走孙老头的尸体!”陈凡盯著拳头落下的地方,牙关紧咬,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著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嘶哑。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孙老头佝僂的身影,那最后咳出的血沫,那无力的、垂落的手。
“怎么让你入土为安呀!?!”
刚刚才血洗人丹坊,掌控著强大药力的力量感还充盈在体內,仿佛拥有了改写命运的力量。
可现在,这堵无形的墙,像一只从天而降的巨掌,將他连同那刚刚萌芽的希望,狠狠按回了泥沼!
他以为自己挣脱了一个牢笼,可以跳进更大的天地。
到头来,不过是从一个狭小的石坑,跳进了一个更大、更坚固的铁笼!
他依旧渺小,依旧是被囚禁的螻蚁!一个……稍微强壮一点的螻蚁罢了!
不甘!愤怒!
陈凡的理智有那么一瞬间崩溃了,他不愿意相信。
他遭受了那么多折磨,到头来,竟然只是无用功!
陈凡低吼一声,双掌猛地按在无形的壁垒上。
体內浩瀚如海的药力再无保留,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涌向掌心。
碧绿色的光芒在他周身剧烈闪烁,药力化作无数条细密而坚韧的触手,狠狠扎向那无形的屏障。
他要撕开它!哪怕撕开一条缝隙!
探测!分析!衝击!侵蚀!
然而,这一次,他面对的敌人截然不同。
这笼罩整个人丹坊的宗门大阵,如同一个庞大无比、永不停歇的精密机关。
它时刻从地脉深处汲取著沛然的灵气,无数的阵眼节点在规律地脉动、流转。
更有专门的宗门弟子定期巡查维护,修补任何一丝可能的瑕疵和损耗。
它坚固、稳定、生生不息。
不像许游洞府那道因岁月侵蚀而鬆动、被他侥倖找到一丝缝隙的阵法。
这道大阵,完美无瑕,浑圆一体,像一面打磨到极致、毫无破绽的镜面。
陈凡那足以摧毁山石的狂暴药力,撞在这面“镜面”上,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就被那磅礴而有序的阵法能量无声无息地消融、同化、抵消。
如同水滴匯入大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竭尽全力,额头青筋暴起,翡翠般的皮肤下能量奔涌沸腾。
可那堵墙,依旧纹丝不动。
仿佛他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地对著虚空挥舞拳头。
时间一点点流逝,体內的药力在飞速消耗。
那原本充盈鼓胀的感觉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力量被无形抽空的虚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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