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坊內无敌，坊外来敌（1/2）

模擬第五天，长夜將尽。

青阳炉內，暗红色的炉火渐渐衰退，那足以焚金融铁的恐怖高温，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

炉壁上铭刻的阵法符文，光芒一个接一个地熄灭，整座巨大的丹炉，正从持续了数日的狂暴运转中，沉寂下来。

“嗡——”

一声轻微的机括运转声后，沉重的炉盖缓缓移开。

没有丹药滚落，也没有焦黑的骨骸。

一道身影从中一跃而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是陈凡。

此刻的他，与投入炉中时已截然不同。周身流淌的碧绿光华尽数內敛。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温润通透的质感，仿佛一块被人精心打磨、拋光到极致的无瑕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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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寸肌肤都晶莹剔透，內里隱隱有金绿色的流光在缓缓游走。

他稳稳站定，然后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心念微动，一缕暗绿色的火焰，便自他翡翠般的指尖悄然跃出。

这火焰不大，只有寸许高，无声无息，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微妙的扭曲。

它没有青阳炉火那般狂暴的毁灭气息，反而带著一种凝练、深邃的炼化之意。

《万化灵诀》是钥匙，《药理初解》是蓝图，而这青阳炉，便是最好的老师。

陈凡在炉火中，以身为炉，以药为柴，將那青阳炉炼化药力的力量，拆解、分析，最终用自己的方式模仿、重现。

这，便是只属於他陈凡的“药力之火”。

此火一成，他这具药人之躯，便不再只是一个被动承受的容器，而是一个可以主动运转的“丹炉”。

只要他知晓丹方，理论上，便能以天地万物为药，在体內炼製一切！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藉此將体內那浩瀚却难以掌控的药力，炼化成一颗颗精纯的“药丹”，储於体內。

这具身体因药力而存，一旦药力耗尽，便是崩溃消亡之时。

这些药丹，將是他最根本的“命”。

他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人丹坊，不再迟疑。

手掌虚张，一股无形的吸力散开。

霎时间，散落在各处的药材、残存的药渣……所有蕴含药力的物质，都如同受到召唤般，化作一道道顏色各异的药力气流，朝著他汹涌而来。

陈凡立於药力洪流的中心，体內那朵暗绿色的火焰轰然暴涨，將所有涌入的驳杂能量尽数包裹、吞噬、炼化。

时间流逝，模擬中的第六天，来了。

这一天，陈凡在任何一次模擬中，都未曾到过。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自人丹坊的边界传来。

那道囚禁了无数耗材、坚不可摧的宗门大阵，一角缓缓开启，露出了一个丈许宽的通道，外界那带著血腥味的风，第一次吹了进来。

一道身影自通道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来人双手负后，一身內门弟子的服饰，腰间悬著一柄古朴长剑。

他面容尚算俊朗，只是眼神中带著一股挥之不去的惫懒与漠然，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他便是奉命前来收取丹药的內门弟子，徐国，练气八层。

徐国踏入人丹坊，眉头几不可察地一挑。

安静，太安静了。

往常他来时，王禪那些外门弟子，早就该像闻到腥味的狗一样，諂媚地迎上来了。

今天，竟无人相迎？

“还挺有个性的。”

徐国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弧度，心中玩味地想著，“是杀一个好，还是杀两个好呢？”

他懒得去找，神识如潮水般一扫而出。

呼吸之间，整个人丹坊的景象便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

空的。

一个人都没有。

徐国那玩味的神情瞬间收敛，转为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