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莫择天的好奇（1/2）

莫择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光柱，穿透了石旭那层平凡甚至略显呆滯的外壳，直达能量运转的核心。

陈凡体內，两股迥异却同样强大的能量涇渭分明，却又诡异地维持著一种危险的平衡，在他精密到极致的掌控下缓缓流转。

一股是炽烈如熔岩的赤金烈焰，精纯凝练，奔流於经脉之间，散发著焚灭万物的霸道与《九转真火玄功》特有的生生不息之意。

这股力量虽位格也高，但在莫择天漫长到近乎永恆的岁月长河里，类似甚至更为酷烈的火焰，他见过太多，不足为奇。

真正让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眸微微凝滯的，是另一股！

那是一股浩瀚如星海、磅礴如汪洋的生命本源之力！其浓郁程度，远超一个练气期修士所能承载的极限，仿佛强行压缩、熔炼了万千生灵最精粹的生命精华！然而，在这本该纯粹磅礴的生命洪流最深处，却纠缠、翻涌、嘶吼著无数扭曲、悽厉、充满极致怨恨与不甘的残破意念！

这些怨念如同跗骨之蛆，丝丝缕缕缠绕著纯粹的生命药力，形成一种极其诡异而邪门的“活”性，赋予这药力一种近乎妖异、令人心悸的“生机”。

这绝非寻常修士按部就班炼化天地灵气所能成就的能量形態！这是一条全新的修行之路！

『有趣……』莫择天心中默念，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心湖，竟被这颗微不足道的石子投入，盪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竟是……以药力为基，铸就修行之路？这等早已被斥为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的路径，竟真能有人行至如此境地？更为关键的是……』

他心念微动，瞳孔深处那两点幽蓝魂火骤然变得深邃无比，如同两座骤然加速旋转的微型星璇。一股无形无质、却又蕴含著无上推算伟力的波动，悄无声息地跨越空间，瞬间將陈凡从头到脚彻底笼罩。

这是“溯本追源”之眸！能窥视万物本源，追溯力量根基，解析其构成与演化之秘。

浩瀚磅礴的推算之力如同无形的数据洪流，试图瞬间解析陈凡体內那诡异药力的根源、构成以及其匪夷所思的成长轨跡。

然而，这股足以推演金丹乃至元婴功法奥秘的力量，甫一触及陈凡核心药力所在，便如同撞上了一层无法言喻、不断扭曲变化的混沌壁障！

莫择天心中微震。『推算受阻？並非有外力遮蔽干扰，而是……这药力本身的形成过程，其最核心的奥秘，似乎涉及了某种连我的道也无法完全理解的……『变数』？』

那层混沌壁障並非坚固的阻隔，更像是一片不断扭曲、变幻的迷雾，其核心隱隱牵扯到了命运长河中一丝不可预测的混乱？

其根基之诡譎，成长之逆常，完全顛覆了莫择天过往对修行体系的认知！

『根基诡譎，逆天而行……推算受阻……连我也难以尽窥其秘……』莫择天眼中星璇旋转得更急。『此子所修药力之道，绝非拾人牙慧，更像是……一条正在无边黑暗中独自摸索、於不可能中强行开闢的荆棘之径！』

剎那间，一个足以震动整个修真界的念头，在莫择天那沉寂万载、见识过无数天才崛起与陨落的心湖中，竟掀起了滔天巨浪！

『若此路能通……筑基……金丹……元婴……甚至……』

他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陈凡此刻的渺小与挣扎，看到了一个於尸山血海、无尽怨念中挣扎前行、以身为炉、炼万灵为药、於万古绝境中悍然开闢新道的身影！

『甚至……能触及我所苦苦探寻的、元婴之上的更高境界？』

一股难以言喻的、名为“兴趣”的情绪，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胸臆间悄然甦醒、涌动。

漫长到令人麻木的岁月里，他镇守於此，看尽风云变幻，天才如流星般划过又陨落，早已心如古井，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