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应当埋葬在歷史阴影中的幽暗存在（1/2）

玛尔兰这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个非常认真、非常讲信用的人。既然说要请希尔瓦娜斯喝血棘鸡尾酒，自然不会是隨口说说的託词。当然，將亡灵净化殆尽的诺言自然也迟早会实现！

她让血骑士们在远处待命，独自走进亡灵壁垒东北的树林。选了块平坦的大木桩当桌子，一件件往外摆东西：

日光陈酿的琥珀色酒液在瓶中晃荡，银月城的鲜榨果酒泛著清甜的果香，还有一瓶沉甸甸的银月波尔多；最惹眼的是个侏儒便携冰箱——那是伊莉莎白在塔奎林镇捣鼓出来的新鲜玩意儿，里面冻著冰爽的太阳果和血棘汁，寒气顺著缝隙丝丝往外冒。

玛尔兰抽出萨拉塔斯?黑暗帝国之刃，匕首刚碰到太阳果，就向她的內心倾诉了一句低语：她已经来了。

玛尔兰手上动作没停，刀刃起落间將果片切得匀匀整整，但心里却已似明镜。

周围静得只剩风扫树叶的沙沙声，连虫鸣都敛了声息。玛尔兰暗自咋舌：不愧是当年奎尔萨拉斯最顶尖的游侠，都近到这份上了，自己竟半点没察觉。

但她背上斜背著战锤，又瞥了眼在掌心看似安静普通的匕首，脸上还是勾起一抹笑容：无妨，小话癆和白银之手都在，要是真打起来，如果把她提前干掉，无非自己的计划会更加波折！

玛尔兰把几种酒液混合好，隨后故意高声说道：“听温蕾莎说，你喜欢甜的，喝茶都会加点蜂蜜！可惜啊，壁炉谷的蜂巢被你手下这群活死人给祸害光了，今天就给你加点粗红算了。”

希尔瓦娜斯的身影从树影中浮现，她將长弓利落地重新背回身后，面无表情地盯著玛尔兰：“你见过温蕾莎？”

“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杀乾净你们一堆活死人后，我去了一趟达拉然，和你妹妹喝了杯茶。”

玛尔兰將切好的太阳果片丟进酒杯，红也在酒液里慢慢化开，泛起深色的涟漪。

此时，匕首发出低语：还有一人躲在树上。玛尔兰同样以內心的低语回覆：我猜肯定是她的老相好，好好看著就行。

“她还提起你了。”玛尔兰推过调好的酒。

希尔瓦娜斯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的两个姐姐都死了。”

玛尔兰看著希尔瓦娜斯握著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

玛尔兰自己当然清楚，奥蕾莉亚正与图拉扬在群星间征战，只是艾泽拉斯无人知晓；而温蕾莎那句二姐“死了”，无非是不承认眼前这具亡灵躯壳仍是她的姐姐。

希尔瓦娜斯沉默地將酒液灌入口中，酸涩与甜腻在舌尖炸开，却激不起味蕾的半分反应。死亡早已夺走了她感知美好的能力。

“你不怕我下毒？”玛尔兰挑眉问道。

“毒死我也没用。”希尔瓦娜斯轻蔑地嗤笑，“被遗忘者的自由意志，不会因我的死去而动摇。”

被遗忘者的“自由意志”？真是可笑的东西！玛尔兰暗暗想著，不知道刚变活死人就和生前的亲朋好友刀剑相向是不是自由意志呢？

“我每天都在想，该怎么把你们这些祸害世界、腐蚀土地的怪物彻底净化。”玛尔兰的笑容陡然阴森。

“彼此彼此，你们这群血色疯子！”希尔瓦娜斯不甘示弱地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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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见底时，希尔瓦娜斯將杯子一掷，撞在树干上，木屑飞溅：“你去过奎尔萨拉斯？”

“顺手帮血精灵收復了戴索姆和祖阿曼。”玛尔兰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天灾和巨魔的威胁都没了，你不开心？”

“果然是你带的军队。”希尔瓦娜斯的语气冷了几分。她从加入银色黎明的被遗忘者那里，早已拼凑出不少情报。

“想谢我？”玛尔兰戏謔地眨眼。

“有什么可感谢的，这不也符合你们血色十字军的利益？有了奎尔萨拉斯的友谊和后援，无论联盟还是部落，都要对你们忌惮三分！”希尔瓦娜斯一针见血点出关键所在，“洛瑟玛也可以继续玩他的中立把戏！”

“说得好！”玛尔兰忍不住鼓掌赞同，“女王陛下果然通透，共同的利益，永远比毫无根基的情谊牢靠。”

“你们这群疯子想换条路走？”希尔瓦娜斯瞥了她一眼，语气带著鄙夷，“我已经和银色黎明合作，你还想把脚伸到他们的地盘里？”

“怎么会。”玛尔兰笑了，话锋突然一转，“告诉你个秘密——关於阿尔萨斯的。”

“阿尔萨斯？”这个名字如同电流，激得希尔瓦娜斯的声音直接颤抖起来，死死攥紧拳头，“那个叛徒！那个屠夫！他在哪？”

玛尔兰的表情瞬间冰冷下来，盯著希尔瓦娜斯急切如火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他现在端坐在诺森德大陆冰冠堡垒顶端。他体內有三个灵魂在爭夺控制权，最多一年半，邪恶的那部分就会彻底胜利，到时候，他会亲自率领天灾军团，再次席捲东部王国！”

玛尔兰並没有说出那些与暗影界和典狱长佐瓦尔相关的更深层次阴谋，现在完全没必要！

对於一个满怀疯狂復仇之心的工具人来说，仇敌的名字和下落已经是最好的红布。此时的希尔瓦娜斯，还没有见识过噬渊的冰冷，没有被典狱长夺取部分灵魂，没有被扭曲成可笑的小丑反派。

“你怎么会知道？”

玛尔兰沉默不语。

“为何不现在就打过去？”

“冰冠冰川冰天雪地、寸草不生，数十万天灾军团主力盘踞在那里！”玛尔兰缓缓说道，这並非託词。

希尔瓦娜斯其实也明白，即使现在各方势力能联合北伐，仅仅前期准备工作就旷日持久。

“你想让阿尔萨斯自己过来？”

玛尔兰点头，反问：“你说到时候想杀他的人有多少？”

“你想和我们联合？”希尔瓦娜斯终於开口试探，

“哈哈哈......”玛尔兰的笑声突然在林间炸开，惊得枝头歌鸟扑稜稜飞起，回声在树影间盪开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