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应当埋葬在歷史阴影中的幽暗存在（2/2）
“亲爱的女王陛下，您未免太天真了。想联合作战？去找银色黎明那些傻瓜吧！”
她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滴著毒药的匕首：“同样是亡灵，你们被遗忘者和天灾又有什么区別？难不成等阿尔萨斯倒台，你们会乖乖躺回墓穴，让灵魂安息？”
“你们本就是阿尔萨斯造出来的畸形產物，是死亡之力扯线的傀儡！”她的声音拔高，字字如锤，“等报完所谓的仇，你们是愿意化作尘土，还是会心安理得地守著这邪恶赐予的『永生』？”
“你们別虚偽了吧。”玛尔兰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们嘴上喊著向阿尔萨斯復仇，心里藏的无非是对土地的贪念、对权力的覬覦，是对生命的仇恨，对和平的践踏！”
她早已收了笑意，语气凌厉如刃：“我今天来，不过是看在几个血精灵朋友的面子上送个消息。但这和將来消灭你们，一点都不衝突。说不定不等阿尔萨斯南下，你们就將在我的战锤之下净化殆尽！”
“天真的是你才对。”希尔瓦娜斯毫不退让，“別以为我们会为了对付阿尔萨斯，就放过你们这些血色疯子。天灾和十字军，都是我们的復仇对象。”
“復仇对象？『我们』？”玛尔兰突然又笑了，眼神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在你心里，他们不过是你箭袋里的箭，对吧？”
她步步紧逼，几乎就要贴近希尔瓦娜斯的脸庞，声音压得更低：“当年银月城之战的部下是，现在幽暗城的被遗忘者也是.....但是，等到猎物死了，箭还有什么用？”
希尔瓦娜斯面色一怔，儘管已无心跳，仍感到一股寒意顺著脊椎爬上来。这正是她藏得最深的心思、从未向任何人袒露过的心思：
所有人都是她箭袋里的箭，她的復仇工具，无须怜悯，不必內疚。就连纳萨诺斯........或许也只是最锋利的那一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
甚至她自己也是——一支復仇的箭而已！
在原本的歷史上，当大仇得报，她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冰冠堡垒，捨弃自己早已失去的生命。
箭.....如果击杀不了猎物，有什么用？如果猎物已经杀死了，有什么用？希尔瓦娜斯明白：这个女人的狩猎名单里，既有阿尔萨斯，也有她，还有所有亡灵！
此刻，她突然回忆起了纳萨诺斯说的：她自称曾经见过我们很多次，在其他的宇宙.......
“你究竟是谁？”希尔瓦娜斯的手摸向腰间的短剑，冰冷杀意瀰漫开来。
“哦，是我失礼了，我一开始没自我介绍....”玛尔兰连忙退后几步，夸张地鞠了一躬，语气带著嘲弄，“看来你们皇家恐怖卫士的情报不怎么样。在下玛尔兰，血色十字军大將军、奎尔萨拉斯新册封的伯爵。”
“我问的是这具躯壳里的你！”希尔瓦娜斯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质问一个来自虚空的幽灵。
“躯壳里？躯壳外？”玛尔兰装傻充愣地耸耸肩，“女王陛下说的话，我可听不懂。”
“那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希尔瓦娜斯的耐心快要耗尽。
“就是告诉你一个消息，还有就是想和你做个交易！”玛尔兰终於收起玩笑的神色。
“交易？”希尔瓦娜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带著审视的目光打量著玛尔兰。
“我要你派人除掉血色十字军现任最高统帅大十字军赛丹·达索汉。”玛尔兰的语气突然凝重起来。
“呵，人类果然如此，大敌当前还忙著爭权夺利。”希尔瓦娜斯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
“我可是有个你拒绝不了的理由！”
话音刚落，玛尔兰向前轻轻抱著希尔瓦娜斯。她凑近希尔瓦娜斯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对方冰冷的耳廓，吐出简短的一句话，最后带著一个名字：“巴纳扎尔！”
希尔瓦娜斯浑身一震，猛地推开她，眼中满是惊怒：“这个该死的恐惧魔王......他竟然没死？”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希尔瓦娜斯的神色恢復平静。
玛尔兰笑了笑：“我把我自己那么大一个把柄送给你，难道还不够诚意吗？”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希尔瓦娜斯的声音低沉。
“自然知道。”玛尔兰笑得很轻鬆，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和你的交易暴露后，我会被逐出血色十字军，甚至遭全军討伐，运气好只身逃亡，运气差脑袋会掛在壁炉谷城门上......但那又如何？我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你就是这个疯子.....这交易，我接了！”希尔瓦娜斯的回答斩钉截铁，巴纳扎尔这个名字在她齿间碾过，带著刻骨的恨意，“但他藏在斯坦索姆血色堡垒深处，怎么动手？”
玛尔兰递过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標好了时间、路线与护卫人数：“我会以议事为名邀他出来，你们可在半路伏击。”
“这些护卫.....恐怕不是恶魔吧？”希尔瓦娜斯盯著地图，语气带著一丝嘲弄。“你可真够狠心的！”
“这是我的罪孽，我认领了！”玛尔兰的声音骤然沉重，“他们是抵抗亡灵、战死沙场的圣光勇士，他们將永远被血色十字军和所有的生者铭记！”
玛尔兰最后还补充道：“你们除掉他后，我会动员大军清扫东瘟疫的所有亡灵据点，包括玛瑞斯农场。”
“你记得让他早点撤。”玛尔兰没提名字，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用你操心，我会让他亲自指挥这次行动。”希尔瓦娜斯的语气依旧冰冷。
“有『战术天才』坐镇，我自然放心。”玛尔兰笑著调侃。儘管这位天才上次对阵她时，似乎並没占到多少便宜。
告別之际，玛尔兰忽然问道：“当年你坚持册封纳萨诺斯为游侠领主，如此高阶的精灵爵位之前从未授予外族，他究竟立了什么功？总不会还是打巨魔吧？”
希尔瓦娜斯转过头，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一丝得意：终於有你不知道的事了。
“他策划並指挥了第二次人兽大战中的银月城解围战。”
“怪不得......”玛尔兰暗自思忖，这般功勋的確配得上一个游侠领主，但小小的有產骑士获得如此功绩，也难免遭受各国达官显贵如此疯狂的嫉妒和仇视。
希尔瓦娜斯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阴影里，树上的身影也紧隨而去。玛尔兰收拾著酒具，指尖触摸著重归冰冷的木桩，心里想的却是：
这两口子的確是天造地设的佳人儿......只是想好好想想，该选哪一处风水宝地为他们造一座“夫妻合葬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