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剑道传承（2/2）

山巔之处，竟有一座完全由黑曜石构筑而成的古朴宫殿，虽规模不大，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与古老道韵。

“咦？此山此殿，气象非凡，竟似蕴藏著一股极致的金铁杀伐之机，与吾所修水木清华之道迥异，却另有一番造化玄妙。”李宽心念微动，按下云头，落於山巔殿前。

殿门之上，並无匾额，只以太古神文刻著两个凌厉无比的大字：“剑冢”。

二字如龙蛇盘踞，剑意冲霄，寻常仙真看上一眼，只怕便会神魂刺痛。

“剑冢？”李宽沉吟，“莫非是上古某位专修剑道的大能遗府？”

他缓步上前，欲推开那看似沉重的黑曜石门。

手指甫一触及门板，门上那两个神文骤然亮起，迸发出亿万道细微却无比锋锐的剑气，如疾风骤雨般射向李宽！

此乃先天剑意自发的护御机制，非金仙之体，触之立成齏粉。

李宽不慌不忙，周身清光流转，玉清仙光自然护体。

那些剑气撞在仙光之上，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如雨打芭蕉，却难伤其分毫。

然而，剑气虽被挡住，其中蕴含的那股斩断一切、破灭万法的无上剑意，却穿透仙光，直刺李宽识海！

李宽顿觉元神如被亿万钢针攒刺，眼前幻象丛生：

或见开天闢地之初，第一缕先天杀机化生神剑；

或见太古神魔征战，剑气纵横撕裂星辰；

或见无数剑修於此处悟道、坐化，毕生剑意凝聚不散……

“好厉害的剑意传承！”李宽暗赞一声，谨守道心，眉心金丹性光绽放，如日中天，將那侵袭而来的无主剑意一一化解吸收，反而使其对“锋锐”、“杀伐”、“毁灭”等大道真意有了更深领悟。

待剑意洗礼过后，黑曜石门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殿內景象。

只见殿中空旷，並无多余陈设，唯有中央矗立著一座高达丈余的石碑，碑身亦是黑曜石材质，光滑如镜，其上却无文字，只刻著一道深深的剑痕。

那剑痕看似简单，却仿佛蕴含著天地间所有的剑道至理，目光落於其上，便仿佛看到无数神剑在飞舞、在碰撞、在生灭。

剑痕之下，散落著数十件残破不堪的兵器碎片，有断剑、裂刀、残枪、碎戟……

虽已残缺，然每一片皆宝光內蕴，灵性未泯，散发出强弱不等的悲鸣与战意，仿佛在诉说著主人生前的辉煌与寂寥。

此地，竟是一处上古神兵最终的归宿之地！

李宽目光扫过那些兵刃碎片，忽然在其中看到了一截熟悉的剑尖——通体紫金，隱现龙纹，虽已断裂，却仍散发著堂皇浩大之气。

“这是……紫郢剑的剑尖？”李宽讶异。

他曾於道藏中见过记载，紫郢剑乃上古真仙採集首山铜精、辅以紫气炼就，威力无穷，后於某次大劫中遗失，不想竟断折於此。

又见一旁有一枚黯淡无光的圆环，形如金刚琢，却布满裂纹。

“莫非是仿製金刚琢的某件灵宝？”

再望去，甚至看到半片残破的太极图碎片，阴阳二气已然失衡，但仍可想像其完整时的威能。

“连太极图的仿製品都被打碎於此？此地究竟经歷过何等惨烈的大战？”李宽心中凛然。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那石碑的剑痕之上。

凝视越久，越觉那剑痕深不可测，仿佛一个漩涡，要將人的心神彻底吸入其中。

恍惚间，李宽仿佛看到一位身穿葛衣、不修边幅的古朴道人，於无尽岁月前在此驻留，以指代剑，於石碑上刻下这蕴含其毕生剑道感悟的一痕，而后飘然远去。

“后来者，”一个淡漠而古老的声音似在李宽心间响起，“能入此冢，承受万剑意洗礼而不灭，便是有缘。

此碑留痕，乃吾『绝仙剑意』之显化，能悟多少，看汝造化。冢中残兵，皆曾名动洪荒，今灵性蒙尘，待有缘人拭亮，或可重绽光华。”

声音渺渺，旋即消散，再无痕跡。

“绝仙剑意？”李宽眸光一凝，“莫非是通天教主所留？

亦或是某位专修诛仙剑阵的太古剑仙？”

他知道机缘难得，遂於石碑前盘膝坐下，寧心静气，將心神沉入那道剑痕之中。

剎那间，李宽仿佛置身於一片剑的宇宙！

无数道剑气、剑意、剑招、剑理如星河般奔涌而来，疯狂衝击著他的道心与认知。

这“绝仙剑意”，走的並非是以力压人的路子，而是追求极致的“破法”与“斩道”！任你神通万千，法宝玄奇，我自一剑破之！任你道法高深，元神不朽，我自斩你道基！

其精微玄奥之处，远超李宽以往对“剑”的认知。

这已非术，而是近乎道！

一种专司破灭、杀戮、终结的大道！

李宽所修的玉清仙法，中正平和，包罗万象；

共工、玄冥传承，侧重於水、寒之力的掌控与造化；

而这绝仙剑意，则纯粹是为了毁灭与破坏而生，走的是极端的杀伐之路。

三种截然不同，甚至有些对立的大道理念在他心神中碰撞、激盪。

李宽面色时而苍白，时而潮红，周身气机起伏不定，头顶庆云翻滚，三摇曳，仿佛隨时可能道心失守，被那无匹剑意反噬。

危险至极，却也机遇无穷！

若能以自身包容万象的玉清道基为根，以水德之柔韧为缓衝，將这绝仙剑意的精髓融入己身，而非被其同化或排斥，则道行必將再进一步，神通手段更为全面，应对未来大劫亦多一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