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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终於结束(大结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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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漫进松风院时,“松风渡海”终於织完了。

那天清晨,赵大哥踩著露水把木架搬到老松树下,秦月和周师傅小心翼翼地展开布匹。晨光穿过经纬线,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船帆上的“朝阳”金线泛著暖光,船身的“深海蓝”沉得像块宝石,紫茉莉镶的边在风里轻轻晃,像裹著层晚霞。小蜜蜂停在紫茉莉上,银线翅膀闪著光;小松鼠抱著松果,门牙尖尖的像在啃;蒲公英的绒毛飘向船尾,萤火虫藏在帆角,银线在光里亮得像真的在发光。

“太神了……”苏菲举著相机,手指都在抖,“这不是布,是松风院的日子长在了上面。”

李叔蹲在染缸边,菸袋锅在手里转著,眼里的光比金线还亮。“叫『松风渡海』,真是应了景,”他磕了磕菸灰,“这布啊,能载著咱的日子漂远嘍。”

二丫拽著张婶的手,指著布角的小字:“你看!我的中文!苏菲阿姨的法文!像俩好朋友手拉手!”

张婶笑著点头:“是呢,比绣的还好看。”

皮埃尔抱著那片用珍珠粉补的缸片,突然说:“我要把它镶在画框里,和『松风渡海』的照片掛在一起,告诉所有人,这是松风院教我的『不完美的美』。”

县手艺大赛那天,松风院的人推著“松风渡海”去了镇上。布掛在展厅中央,金线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评委们围著看了又看,最后给了金奖。颁奖时,李叔把奖盃递给二丫:“给你,这布有你半筐野菊的功劳。”

二丫举著奖盃,脆生生地说:“这是松风院大家的!要放在染缸旁边,让它闻闻松针香!”

台下的苏菲眼圈红了——她明天就要回法国了。

头天晚上,松风院摆了送行宴。淑良嫂子燉了松针鸡汤,蒸了薰衣草馒头,野葡萄酱抹在热饼子上,甜得人心里发暖。

“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礼物,”苏菲打开箱子,里面是法国的染布工具,还有件她亲手织的披肩,上面织著松风院的染缸和老松树,“披肩用了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线,混了松风院的野麻,你们摸摸,是不是有两种香味?”

秦月摸著披肩,眼里有点湿:“等明年紫茉莉开了,我给你寄新染的线,你接著织。”

“我也给你寄法国的金线,”苏菲握住她的手,“咱接著织『松风渡海』的续集,让船漂到巴黎去。”

李叔把那把用了三十年的抹子递给皮埃尔:“这抹子陪我补了三回缸,你带著,想松风院了,就和把泥,闻闻味儿。”

皮埃尔接过抹子,手都在抖:“我会的!我还要在法国开个小染坊,门口种满紫茉莉,就叫『松风院分號』!”

二丫往苏菲包里塞了把野菊干:“这是山神的,带著它,路上不孤单。还有这个,”她递过个小布包,里面是河蚌壳磨的粉,“我和河蚌说好了,让它的香味跟著你走。”

苏菲把布包捂在胸口,眼泪掉了下来:“我会想你们的,想大黄,想河蚌,想染缸里的松针香……”

第二天一早,院里的人都去送苏菲。大黄叼著她的布娃娃,一路跟著车跑,直到追不上了才蹲在路边,看著车影越来越远。

河蚌那天格外安静,缩在壳里一动不动。二丫蹲在石盆边,小声说:“它是捨不得苏菲阿姨吧?等明年她来了,你就吐出珍珠给她看,好不好?”

日子像织布机上的线,慢慢往前铺。苏菲回法国后,寄来了她的新设计——婚纱上织著补缸的泥痕,金线勾的裂缝里,藏著小小的紫茉莉。她在信里说,这系列叫“松风渡海”,巴黎的模特穿著它走秀时,台下好多人哭了。

皮埃尔真的开了“松风院分號”,照片寄来的时候,大家看著染缸旁边种的紫茉莉,笑得合不拢嘴。他还寄来段视频,法国的孩子们围著染缸学补缸,抹子用得歪歪扭扭,像极了当初的二丫。

松风院的染缸还在咕嘟转,织布机还在咔噠响。李叔教村里的年轻人补缸,秦月开了网店,把染好的布卖到了全国各地。二丫成了小老师,教来参观的小朋友串野菊环,讲染缸和河蚌的故事。

那年冬天,河蚌真的吐出了颗珍珠,不大,却圆滚滚的,泛著淡淡的虹光。二丫把它串在红绳上,掛在了“松风渡海”旁边——她说,这是松风院和法国的约定,像颗不会褪色的星。

开春时,苏菲的信又来了,说她和皮埃尔要带著法国的染织师来松风院,学“三浸三晒”的法子,还要一起织匹“中法合璧”的新布,用松针灰混著薰衣草,让香味飘得更远。

信的最后,苏菲画了只小蜜蜂,翅膀上沾著紫茉莉的粉,正往东方飞。

那天下午,二丫坐在老松树下,给新来的小游客讲“松风渡海”的故事。风穿过布上的蒲公英,银线的绒毛在光里轻轻晃,像真的要隨著风,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大海,飘过城市,飘到每个等著故事的人心里。

织布机的咔噠声从院里传来,和著染缸的咕嘟声,像首没唱完的歌。二丫抬头,看见秦月正坐在机前,手里的金线在阳光下闪著光,新的图案已经开始织了——那是片薰衣草田,田边站著个金髮姑娘,正和个扎辫子的小女孩,一起串野菊环。

松风院的日子,还长著呢。

春末的雨,总带著股缠绵的湿意。松风院的老染缸冒著白汽,李叔正弯腰往缸里撒松针灰,动作慢得像在跟时光较劲。秦月踩著木梯,把刚染好的蓝布掛到晾架上,风一吹,布面的水珠子簌簌往下掉,在青石板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圈。

“丫头,把那缸靛蓝再搅三遍。”李叔直起身,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苏菲那边来信说,法国的订单要得急,这批布得透著松针香才行。”

秦月应著,手里的长杆搅得染缸里的水打旋,靛蓝色的涟漪里,映出晾架上层层叠叠的布影——有“松风渡海”的復刻版,船帆上的金线被雨雾晕得朦朧;有新设计的“薰衣草谣”,紫得发蓝的底色上,银线绣的穗像沾了露水,轻轻一碰就能滴下来。

二丫背著竹篓从后门进来,篓子里的野菊沾著泥点,是刚从后山采的。“李叔,秦月姐,山下的快递员来了,说是苏菲阿姨寄的包裹,沉甸甸的。”她把竹篓往墙角一放,献宝似的举起个玻璃罐,“我还摘了些野薄荷,泡在茶里能解腻。”

李叔眼睛一亮:“准是苏菲寄的法国金线!去年她说要给咱带批新货,说是掺了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纤维,染出来的布能香半年。”

拆包裹的时候,雨下得更密了。秦月用剪刀挑开麻绳,里面果然裹著几捆金线,线轴上印著法语標籤,摸在手里软得像蚕丝,凑近一闻,果然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旁边还有个木盒,打开一看,是块巴掌大的布料,底色是渐变的紫,上面用银线绣著松风院的染缸,缸边站著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踮著脚往缸里看——那是二丫,眉眼被绣得活灵活现。

“这丫头,”秦月指尖划过布面,忽然笑了,“还记著二丫当年偷喝染缸水的事呢。”

二丫脸一红,抢过布料往怀里抱:“苏菲阿姨就是偏心!我都长这么高了,还绣我小时候的糗事。”话虽这么说,手指却轻轻摸著绣线,嘴角翘得老高。

李叔把金线往织布机旁放,忽然咳嗽了两声。秦月皱眉:“李叔,您这阵子总咳嗽,要不歇两天?”

“歇啥,”李叔摆摆手,往菸斗里塞了把菸丝,“当年跟苏菲她爷爷学染布的时候,比这累十倍的活都干过。对了,皮埃尔那边怎么样了?他那『松风院分號』,真把紫茉莉种满院子了?”

“上周寄来照片了,”秦月从抽屉里翻出相册,指著一张照片说,“您看,不光有紫茉莉,还搭了个竹棚,跟咱这晾架一个样。他说法国小孩都爱来学扎染,有个小姑娘还把染好的手帕寄来,让咱给评评等级呢。”

照片上,金髮碧眼的皮埃尔正蹲在染缸边,教几个孩子搅靛蓝,他的中文说得还是磕磕绊绊,却能准確地说出“三浸三晒”的步骤。背景里,“松风院分號”的木牌在风里晃,阳光透过紫茉莉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碎金似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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