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案件告破就要给点奖励）（1/2）

等到送走张宇航后，闫赴叫住了朱老师，嘱咐她特别关照一下张宇航的情绪，又询问了有没有早上6点左右经过那条水渠路上学的同学，而好巧不巧，朱老师叫来的这五人里就包括那三位初中时代的同学。

这三个人和谢志一样，都住在那条路旁边的回迁小区。郑明空照例用着他没什么波澜的语调分别询问了前三人：“请详细说明一下今天早上六点到七点间你的行动轨迹。”

王鹏辉显得有些紧张，尤其是面对郑明空那副坚定严肃的表情时，他像是被突击检查单没做作业的学生一样回避着眼神：“我就早上六点半跟孙浩南一起出来的，他跟我一个小区…然后我们俩就一起到学校了……我也没干什么吧…”

孙浩南就显得积极多了，他瞪着大眼睛一边看着闫赴一边傻笑着说明情况：“我早上跟王鹏辉一起来的学校，他昨天晚上失眠了，今天六点多就在外面等我下楼了，我们俩在小区门口集合一起走的…”这边正说着，他没头没尾的接了一句：

“警察叔叔，我之前刷手机看过你的新闻！那个视频拍你们去追偷枪的犯人还有你……”孙浩南喋喋不休的开始讲起他对警方宣传视频的观后感，期间还不停的和闫赴握起手上下摇晃着。

“哈哈是么，看来现在对警务人员的宣传工作做的很到位啊…”闫赴一边应付着一边用另一只手的指尖点了点郑明空的笔记本示意他继续记，等郑明空写完就赶紧把人往门口带，借着挥手道别的动作抽出了被紧紧握住的手掌。

“早上六点二十五我吃完早饭出门，十分钟左右到书店买了套圆规，然后六点五十之前我就到学校了，有什么问题吗？”周凯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郑明空感觉不爽，他也没好气的接着问到：“那你今天上学路上和谢志接触过吗？”

“我跟他不熟，从来没接触过。”周凯的视线从郑明空身上移开，后背靠在座椅靠背上，手臂环抱在胸前。闫赴靠在身后的讲台上眯了下眼睛和他对视，周凯不仅不躲还直勾勾的看了回去，这让闫赴忍不住笑了下，对他说了声谢谢配合就把人送了出去。

郑明空刚要起身去叫下一个学生，闫赴就拎住他衬衫后领把他拽了回来，用指关节弹了下他笔记本上方：“剩下两个学生换一个问题。”

“为什么？”郑明空不解发问。

“剩下两个不是嫌疑人了，这是证人，问题哪还能一样的问法。”闫赴指着本上郑明空画的关系图提醒到：“你看看这，排除随机狂欢杀人犯的情况下，除了前三个人还有谁和死者有机会接触以及产生纠纷吗。”

“……”郑明空沉默着思考了一会，把闫赴说的话总结了一下备注到了关系图下面，又抬头问到：“那接下来，是问他们俩对前三人的行动轨迹目击情况吗？”

“再加两条，问问他们俩今天看到这三个人时他们情绪和平时有没有不同，以及昨晚他们争吵的内容。”

郑明空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又写了两笔就转身把另外两个学生分别叫了进来。

“没看出什么不一样啊，感觉今天大家情绪都挺正常吧，我来的路上碰到王鹏辉跟孙浩南时候他俩就一直有说有笑的，就连周凯我看到他的时候感觉他都比平时高兴点了。我还以为昨天晚上王鹏辉那么闹完大家心情都得不太好呢。”赵同学思索着，想了想又补充到：

“谢志本来就是比较义气的人，他也是单纯想帮周凯出口气才回嘴骂的王鹏辉，不然平时他都懒得跟他们讲道理。”

“你知道他们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起的争执吗？”

“就是王鹏辉一直找周凯麻烦，谢志就经常帮周凯骂回去，这次也是一样。其实我也没那么清楚，好像是他们初中的时候就有的矛盾。”

轮到下一位吴同学的时候他的情绪就饱满多了，他手口并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晚的情况：“昨天晚上还真有事！王鹏辉昨天晚上跟谢志吵的特别凶，他们俩骂了半个多点管理员给禁言了他们才消停的。”

“王鹏辉老是这样，就一直跟周凯借作业借东西之类的，但周凯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来不吱声，就任由王鹏辉动不动骂他挤兑他。昨天晚上就谢志帮他说了几句，结果他这人倒好，一声不吭呆在那！怪不得都说他脑子有问题……”

一圈记录完的郑明空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又沉默了。回队里的路上他看着笔记本坐在副驾驶上发愣，直到车停在队门口他才慢悠悠的反应过来，问了闫赴一句：

“按照正常的逻辑性来讲，王鹏辉是最有动机的嫌疑人是吗？”

“未成年人冲动犯罪的概率很高，不排除，但得结合一下一会我们要看的他们昨晚的聊天记录来讲。”

“可我认为其中周凯的部分有结构不顺的地方，并且虽然他的表达能力清晰但在认知能力上好像存在问题……”

“怪不得是高材生，就是这个！”闫赴笑了一下忍不住揉了揉郑明空的小板寸头，而郑明空意外的没躲开头，反而红着脸满眼骄傲的享受着闫赴对他的称赞。闫赴见他不躲，就又多揉了两下手中细软的头发。

一边往会议室走着，闫赴一边给郑明空解读：“你说对了，我也感觉到这个周凯在对待王鹏辉和谢志的态度有逻辑错误，在你提问他有关谢志的问题时他也很明显的警惕了。”

“警惕了？”

“胳膊抱胸，身体向后倾，这是很明显的警戒心。这几个小孩的问题应该不难解决，刚才谢志父母把谢志的手机也带来了，我们亲自看一下聊天记录就都明白了。”

走到会议室门口是正好碰上了拿着验尸报告的齐怀帆。齐怀帆朝着郑明空扬了下头表示问好，直接把报告递交给了闫赴：

“喔回来了啊。你看一下肺部，确实是溺死的，但勒痕的程度应该也是奔着杀了他去的，只是这人应该是个新手不熟练，力量也比较小。”

“猜也是这样。”闫赴翻了两下，本打算把报告还给齐怀帆，但想了下他转过身，递给郑明空让他也看看。

头一次摸到新鲜的验尸报告让郑明空有点无措，但他还是认真的翻看起报告，在看到肺部积液的部分时疑惑了一下，抬头问：

“如果他在刚刚脱离窒息的环境里再次落入水中，这期间他没有反应的时间吗？”

齐怀帆看着闫赴递出报告的动作有些意外，她笑了一下推着两人进了会议室，一边不忘给郑明空解答：

“一般来讲是有的，因为谢志的身高有182，而水渠最高水位只有150。但谢志父母告诉我们一个信息，谢志小时候游泳被吓到过，水性非常差，属于接触到就会触发恐慌的程度。”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在被勒死的过程中失足落入水中呛水死的。”闫赴补充，叫郑明空坐到了自己身旁的位置。

“不能是对方将他推入水中的吗？”

“当然也不完全排除这个可能，但按常理来讲生活在这附近的人都清楚这个水渠水位很低，一般没人会刻意在这里溺杀别人，除非是出于藏尸目的。”闫赴回答，三人与其他警务人员们一同落了座。

接下来就是会议开始，用投影公放了谢志手机中的聊天记录作为证据的一部分。其中谢志昨晚和王鹏辉争吵的部分与同学形容的一致，确定了是因为王鹏辉对周凯霸凌一事引发的骂战。

这期间除了王鹏辉对谢志与周凯的人身攻击，还不乏谢志为周凯发声时明显对周凯的同情与为他的力争，证实了同学和老师口中谢志为人的部分。

看完这一部分时，已经有警员结合刚刚郑明空笔记的部分认定王鹏辉的嫌疑，并认为继续调查王鹏辉有必要性了。而接下来齐怀帆点开的另一部分聊天记录，则让闫赴和郑明空都认定了他们心中的猜想。

这一页聊天记录是谢志和周凯的私聊，谢志对周凯表达了对他的支持，以及第二天想要在上学路上和他同行的请求，而周凯表示了同意。

这一刻周凯前面对于今早行动轨迹与和谢志关系的说辞被全部推翻，嫌疑人身份干脆利落的落实在了他身上。

“…动机呢？”闫赴看着投影上的聊天记录，哪怕心中的设想被坐实，他也没法简单判定出周凯的杀人动机。

“嫉妒情绪？连坐心理杀人？连环杀人犯的就近初犯？”齐怀帆反复的翻看着谢志的手机，最终也没能得到一个满意的设想。

“正好马上到他们六点下课时间了，趁晚自习之前先通知他监护人，然后把人带来问话吧。”闫赴朝着坐在靠门一侧的警员嘱咐到，说完就解散了会议，让郑明空和齐怀帆跟他一起回了办公室整理案情。

三人又梳理了一下郑明空笔记里的证言以及聊天记录的部分，闫赴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抬手臂抻了个懒腰：“除了动机这部分，案子不难，正好也给你当积累下实战经验了。”